夏遲遲有些小驚悚地看著嶽紅翎。
在她對嶽紅翎有限的了解中,很難想象這個女人會和人討論孩子之類的話題,還要做乾娘……對象還是自己。
眼角餘光偷偷看趙長河,趙長河卻在笑,好像在他看來很正常。
“靠在那兒乾嘛?”趙長河招手:“過來一起逛逛。”
“你和遲遲現在也是難得相處,多逛逛,我就不多摻和了,免得遲遲覺得杵著個大燈籠,說我不會做人。”嶽紅翎很自然地笑:“我有點時間還是多去看看白虎典籍,至於所謂雙修共享的……如果確實有需要再說吧,我覺得未必需要,畢竟四象教的白虎典籍對於如今來說並不高深。”
夏遲遲頭都看歪了。
她居然說“確實有需要再說”,並沒有抗拒。
嶽紅翎看著這位陛下歪頭歪腦的萌樣兒也實在忍不住笑,眨了眨眼,飄然離去:“看來我和陛下之間有必要加深一下了解,你我對於對方的了解好像都停留在一個標簽上……”
“她什麼意思?”夏遲遲頓足:“想說我認為她是一個正經的女俠是錯的,其實很燒嗎?”
“你既已經研究了因果之力,看不看得出那會是在什麼時候?”
趙長河道:“會有一天,陛下需要親征的。”
“是伱。”
北邙?趙長河如今的瞬移居然能有這樣的距離……這還帶著人呢。
小妖女皇帝的神色亮晶晶的,旋即又有點古怪,因為她推演了一下,發現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非要加入四象教的話,趙長河所有第一次都會是自己的,並且還有可能會從一而終。
夏遲遲眨巴眨巴眼睛,瞬移?這移了多遠?
夏遲遲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這裡麵熟但又像沒見過了。
你在開心什麼啊?
“是你。”
趙長河啞然失笑,拉著夏遲遲的手繼續往花園走:“好啦,當了這麼久的皇帝,還和抱琴似的。”
話都沒說完呢,就看見剛剛好像嚇得發懵地縮在男人懷裡的姑娘站直了身體,眼裡閃過極為興奮的光。再看男人,始終笑嘻嘻,眼裡都是寵溺。
夏遲遲:“……我懷疑你在罵我。”
“並不需要,我隻要最自然流露的遲遲。”
“初戀也是?”
夏遲遲眼睛還是亮晶晶:“真的麼?”
趙長河終於笑出了聲。
那姑娘很是開心:“你搶劫我們?”
“喲……哪裡來的公子小姐,居然自己一對兒攜手來北邙踏青。”上麵忽地傳來人聲,很快有人從上方跳了下來,前後堵在山道上。
夏遲遲背著手,一搖三晃地踱了過去,盜匪們竟然下意識地後撤了半步,旋即覺得自己的表現很莫名,又勉強刹住腳步。
夏遲遲歪頭看他:“你喜歡我有一副皇帝的威嚴肅然,然後你玩起來更有意思是不是。最好不要說‘我’,字字都要說‘朕’。”
“誒,我忽然想問,你第一次是不是和嶽紅翎?”
“我們排演四象陣,你是不可或缺的一環,難道你以為我們排演陣法是為了在宮中打的?”
自己曾經被派遣負責劫道,負責的就是這一片兒,隻是沒開過張,因為那時候是大冬天。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北邙的晚春,春景自然與冬天大是不同。
剛剛還在皇宮禦花園裡,周邊都是桃樹,這個時段正是桃花盛開之時,很是漂亮。但眼一晃,已經到了山道上,周遭都是沒人修剪的各類野生樹木,鬱鬱青青。
夏遲遲愣了一下,正待說話,手上忽地傳來趙長河的拉力,一下被他抱在懷裡。下一刻天旋地轉,再度出現時,已是換了人間。
不是,咱們兩人在北邙的山道上,被北邙的盜匪劫了?
“你倆是啞巴了?還是嚇傻了?”盜匪們舉刀獰笑著圍攏過來:“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乖乖把身上值錢的掏出來,再陪兄弟們玩……”
她咬著下唇,低頭道:“初吻呢?”
“……嗯。”夏遲遲並不諱言:“有點懷念在江湖上做小妖女的曾經,也羨慕你們如今的征戰,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麼你自己不想做皇帝,這皇宮雖大,感覺卻跟個籠子似的。不過繼位是我自己的選擇,那些什麼也就不重要了,人終歸要有取舍。”
“現在。”
“第一次弄出來呢?”
“是你。”
“……是。”
這周邊風貌好像有點麵熟,但又好像沒見過……夏遲遲奇怪地撓了撓頭。
夏遲遲腳步頓了頓,眼睛無意識地四處瞟了一下,沒看見人影,隻有周遭的桃花燦然,就像這一刻她的臉頰。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麵對兩個小男女,所有人卻都有點心驚肉跳,明明這兩人都沒讓人感覺有什麼高手的感受啊,這姑娘還挺可愛嘞……
趙長河道:“那就翻。”
“呃……我的因果研究沒到這個水平。”趙長河笑道:“但我知道你什麼時候可出江湖。”
夏遲遲哼哼兩聲抬頭看天:“自然流露的夏遲遲,那就很不識大體的,會和你翻醋壇子,可沒嶽紅翎這麼灑脫。”
“什麼時候?”
盜匪:“?”
趙長河倒是從夏遲遲這些問題裡感受到了點彆的:“遲遲,是不是有點想出江湖走走,皇宮憋太久了?”
夏遲遲直勾勾地站在首領麵前,伸長脖子打量了一眼,臉上有些嫌棄:“這盜匪的顏值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趙長河在身後笑。
那對比的可不是他趙長河,而是她洛七呢。
天下哪有男人能和您比顏值。
“裝……裝神弄鬼!”盜匪首領終於受不了了:“識相的把值錢的都……”
“哢!”一隻纖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後半截話都掐斷在喉嚨裡。
夏遲遲笑眯眯:“把值錢的都交出來。”
盜匪:“?”
沒有人看見她是怎麼出手的,老大已經被掐住了脖子,那看似纖瘦無力的玉手一提,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被提離了地麵,最詭異的是老大連個掙紮踢腿的動作都做不出來,真就是提著一個布偶。
盜匪們哪還不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齊齊發了聲喊想要跑,卻詭異地發現腿都邁不動。
如龍蜿蜒的山道,忽地有了一種化成了真龍的錯覺,神龍回首,箍成絕地。
趙長河歪頭。
遲遲這手……她也在有意向自己秀一下她現在的禦境之能,比自己想象的更玄奧。
“給錢。”夏遲遲笑眯眯:“自己掏哦,乖。”
盜匪們欲哭無淚顫抖著手從懷裡裡摸出了零零碎碎的銅錢和碎銀:“好漢,好漢饒命……”
夏遲遲笑眯眯地吩咐:“當家的,收錢。”
夏遲遲落草北邙兩年半後,首次劫道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