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以虛破幻(1 / 2)

亂世書 姬叉 8856 字 6個月前

此時可以斷定以前的想法是錯的。

身處天魔幻境,不管在什麼角落做的事波旬都是知道的,此前的戲是白演了……以前嶽紅翎之所以沒事,完全是因為那時候波旬沒複原,本來就拿嶽紅翎沒辦法而已。

但這時候趙長河的處境還不如當初的嶽紅翎。

波旬處於全盛狀態,還附帶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禦境刺客。而自己身上帶傷不說,還背著一個拖油瓶,拖油瓶還隨時可能掙開枷鎖給你來一記狠的。

上古許多沒死透的異獸或什麼殘魂之類,基本都被魔化了,潛伏在夜色之中隨時襲擊。而自己卻沒地方躲藏隱匿,不管在哪都躲不過波旬所知。

“嚓!”趙長河一刀劈斷一隻魔化異獸的脖頸,黑色的血液噴濺,濺在他的手臂。

“噝噝”的腐蝕聲冒起,趙長河迅速改組肌肉,把這特殊的強腐蝕隔絕於外,一刻不停地轉了個身,替身後的飄渺擋下新一輪攻勢。

繼而連人帶刀撞向前方,把一個魔化了的金剛撞得胸膛凹陷,星河劍從下方斜撩而上,空間攪碎,破肚開膛。

這全是上古禦境,每一個都像是當初的多羅尊者和血兀……當初的boss在今日也未必就算小卒,終究是禦境,每一個都有自己特殊的優勢,應付起來並不輕鬆。

但隻能奮勇直前,不能有絲毫的退避,一旦興起一絲一毫的猶疑怯懦之心,心魔就會迅速滋長蔓延。

為什麼會“看見”夜無名?因為那就是內心深處隱隱期待瞎子會在自己危機的時候出來幫個忙,覺得她不會坐視自己真成為波旬的奴仆,才會引發這樣真實的天魔幻象。

敵人在心。一旦把持不住,就徹底沉淪。

這種危機與以往所經曆的都不一樣,趙長河沒打過這種仗。如果說曆練,這不是在衝陣,而是在煉心。

背上的飄渺靜靜地看著他一路突進的樣子,已經忘了自己多久沒有掙紮。

魔化隻是變了性情,可沒有失去記憶。看著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新傷,想起不久之前看見他在寒螭冰淵裡的戰鬥。“曆練”從來隻是借口,他一直都在為了彆人作戰,為了朋友、為了妻子,不計生死遍體鱗傷。

而這一次……也是為了妻子,為了崔元央?

崔元央臨睡前的那句話泛過腦海——他也在保護你,你內心深處是知道的。

是知道的。他的每一個閃避,都是為了背上的人……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本來不需要受的傷。

隻不過魔化的性情未必領情……再不領情,也知道對方真的在保護自己。

“愚蠢的男人……明明知道我要殺他,做這種無用功!真以為到時候我會放他一馬?”

不知道會不會放他一馬,總之下意識地沒有再去亂掙紮給他添亂。

“這是為了我自己不受傷……再說他的命是我的,這些玩意兒有什麼資格殺?……他水平真差,這種玩意都能傷到他!”

飄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其實追逐在身後的雪梟才是最蛋疼的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趙長河總能避開他的阻截衝向最薄弱的地方。被帶著兜來轉去這麼久,始終都沒能正麵攔住趙長河,真是見了鬼了。到底這是誰在誰的地盤?

“我懷疑你被趙長河追蹤了。”當波旬這麼說的時候,雪梟簡直覺得在夢裡一樣。

在你的地盤,我們在追殺他……然後說我被他追蹤了?

“這不可能。”雪梟氣得都想笑:“我體內有沒有不屬於自己的特殊存在,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波旬冷冷道:“你體內劍意駁雜,什麼稀奇古怪的劍意都有,你確定自己分得清?”

“有兩道我沒能完全掌控的,一是上古白虎之意,二是劍皇的。”雪梟根本不信:“這二者都與趙長河無關,他怎麼可能通過這兩個追蹤我?”

“趙長河的經曆之中不是有過劍皇之陵?更彆提白虎了,今日白虎就是他妻子夏遲遲!你是以什麼自信認為這兩道與趙長河無關?”

“上古白虎和今日白虎不是一回事,夏遲遲根本沒有得到上古白虎的真傳,我這裡的意來自韓無病!至於劍皇,趙長河玄關時期接觸的劍皇之陵外圍,那和禦境之意差距十萬八千裡,說他能夠明確劍皇之意還能反過來追蹤我,伱自己信嗎?”

波旬都被這話說得不自信起來,確實趙長河不應該能對雪梟有什麼追蹤,這沒道理啊……

波旬確信在這種環境裡趙長河的感知不可能探出多遠,為了集中應對他波旬,趙長河的神魂必須收縮固守,根本就不敢分開攤薄。所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完全避開雪梟?

不過他們的對話如果被趙長河聽見,就會知道雪梟並不是波旬的下屬,二者是合作關係,至於這種合作之中是否各懷鬼胎就不好說了。

波旬終於道:“無論趙長河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可以確定他真能完全避開你,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根據這個設出陷阱。”

“怎麼做?”

“當然是你我兵分兩路,他避開你,就必須迎向我。並且他會因為你不在而更加放鬆了警惕,以為我也沒有出手。”

“……你確信你自己能對付他?之前幾次幻象都毫無作用。”

波旬嗬嗬地笑:“他幾次都是靠作弊,並不是真正能勘破。我再換個方法,這次他必死無疑。”

“什麼方法?提醒你,趙長河不是以前那些傻子,他的意誌之堅定世所難尋,在明知道那些妻子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情況下,你幻化那些絕對沒有意義。”

“但他背上還有個崔元央,或者說飄渺。”波旬淡淡道:“他對飄渺有很難言說的情感,並且對入魔的飄渺還有期待,這種不應有的情感和期待……就是他的喪鐘。”

趙長河一路披荊斬棘,漸漸接近了想要的空間節點,同時發現雪梟的位置被自己甩得越來越遠,心中也是籲了口氣。

看來波旬沒想出新主意,索性讓自己走?

就連圍追堵截的那些玩意兒也撤了,看來是不想損失太大。

空間微漾,已經抵達了曾經所見的襄陽寺廟後山秘境,那座古刹十分麵熟,曾經那古金剛佛陀就被養在這裡,不知道現在徹底複蘇了沒有。

趙長河飛快地進了古刹,裡麵頗多僧侶,見到趙長河都很是驚訝:“見過趙王……趙王這是從何而來?”

“沒閒工夫多說了,煩請通報一下圓澄大師,並請那位古佛陀來見一麵。”

“是。趙王請先進客院歇息。”

趙長河籲了口氣,進入客院把背上的飄渺放在椅子上,低聲歎了口氣:“我先給你解穴,至於心魂鎖鏈是不敢解的。等佛門強者來了,一起研究一下。”

飄渺斜睨著他,真的很想說,你怎麼這麼菜……這個空間是幻、古刹是幻、僧侶是幻,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沒有抵達你想去的襄陽古刹。

因為想去襄陽的念頭也是一種心魔,被波旬輕而易舉地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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