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陰】陰生子7(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7076 字 4個月前

“彆動!”劉江站在原地。

王小薰聽見他們說話,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無聲地流著眼淚。被拽回的張濤瞪著劉江:“不跑等死啊!”

“不對勁。”劉江立刻說,他見過的靈異事件比張濤多,更冷靜一些,“你瞧那個鬼……”

張濤並不想和鬼直視,但現在沒有任何退路,無奈之下隻好看過去。老人一動不動地注視他們,並沒有立即追趕,可張濤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結果就是這樣一退,出事了。

他往後一步,老人就往前一步。他不死心,往左平移了一步,老人也跟著往左平移。人鬼中間保持著將近十步的距離,就像剛剛被追逐一樣,隻要前麵的人動了,後麵的鬼必然跟著。

“不可能吧……”張濤徹底迷惑了,餘光裡那個老人的皮膚發黃,像一尊可以活動的蠟像。現在他不敢再跑,連轉身都慢得不能再慢,生怕自己動作過大而引來什麼殺身之禍。

“怎麼辦?”他又問劉江。

劉江先穩住他,小聲地說:“咱們兩個……一起退……留一個。”

一起退?張濤屏住呼吸,兩人一起試著往後退了一步。古怪再次發生,老人沒再挪動,所以他們中間的距離拉大了。

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留一個人才能跑。劉江再次看向張濤,堅決地點了下頭。

王小薰還坐在地上,兩隻腳踩著堅硬的泥土,吃力地往後挪著,那個鬼不動了,這給了她求生的希望。她想回家,攢足了力氣剛準備站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脖子上橫了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壓住她的喉嚨,使勁兒地往右一劃。

噗呲!

王小薰聽到了類似放氣的聲音,等到喉部深涼,鼻腔裡充滿血腥味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噴出來好高好高的液體是自己的血。

山上有種異樣的安靜,鐘言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隻知道走一路,吃一路。他吃的全部都是石頭,剛剛崩掉的牙齒已經完全長了回來,餓鬼絕不會空著牙,這是他們要受的罪,要日日夜夜找尋吃食。

肚子比剛才小了許多,無論他吃下什麼都會被身體裡的業火燒儘。所以他餓得要命,看到什麼都想要吃,又不斷地命令自己清醒。

再吃石頭,他的肚子就要破了。隔著薄薄的肚皮,鐘言摸到了裡麵尖銳的棱角,他迷茫地走著,頭發散開也顧不上紮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離開這裡。但最迷茫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死了又活。

純金的子彈絕對可以殺死自己,彆說純金,純銀都能對他造成巨大傷害。以活人之軀修鬼道,必遭反噬,死後必定打入餓鬼境,同類殘食,永世不得超生。自己死了,在餓鬼道裡走了一遭,吃了一肚子的石頭,可是怎麼又回來了?

他不懂,這個煞裡發生的一切都太邪門。現在隻知道胃裡撐得很,鐘言隻能輕輕地揉著肚子,來減緩疼

痛,

隻是這感受又透著奇怪,

胃裡好像不全是死硬死硬的石頭,真有活物在裡麵亂動。

難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又吃了什麼不該吃的?

鐘言毫無辦法,就算吃了也必定是大陰大惡之物,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他繼續往前走,周圍能讓他吃的東西已經不多了,盲目的尋找途中他聞到了血腥味。

血,是血,鐘言笑了笑,惡人的骨血肉才是他真正的食糧,除此之外,一切食物在他眼裡、嘴裡都是汙穢。他興奮起來,顧不上大著肚子不方便,循著血腥氣找了過去,眼睛都比剛才有神多了。可是等真正找到時,答案隻有失望,地上確實躺著一個人,隻不過這個人是宋聽藍。

“餓啊,餓啊。”鐘言蹲在地上,順著他的胸口一直嗅到他的喉嚨,牙尖時不時碰一碰宋聽藍的皮膚,可就是沒法下口。

吃不了,吃不了他啊,這人不惡,鐘言無法下咽。人有七情六欲,隻要惡念一起,鐘言就能下嘴了,他一開始也以為宋聽藍是彆有所圖,沒想到,他是真正的聖子心腸。

沒有辦法,鐘言隻好閉上嘴,隻不過眼前的宋聽藍已經不是幾小時之前的模樣了,鐘言記得他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現在他的兩根食指分彆插在左右眼窩裡,整根指頭都插了進去。

這是入了障眼法才落得這種下場。鐘言伸出冰冷的左手壓住他的脖子,好在他命大,脈搏還在,應該是疼暈過去了。但就算宋聽藍能成功獲救,這雙眼睛也保不住,眼球已經戳得稀爛。

“血肉苦弱,血肉苦弱。”鐘言摸了摸耳邊的紙花,剛站起來,意外地聞到了一陣叉燒飯的香味。

叉燒飯,這是辦白事的第一道菜,荒野中聞見必須繞著走。他循著香味看過去,不遠處出現了一家宅院,點著紅燈籠,窗欞上還貼著紅囍字。鐘言沒法抵抗肉的香味,吞著口水朝那邊走,邁了兩步又因為惡心而停下,右手扶住身旁的樹乾開始乾嘔,一不小心吐出了什麼東西。

但馬上,剛要吐出來的血紅色膠質物就向胃部倒流,經過咽喉,迅速縮回了胃袋,緊緊附在他的胃裡。鐘言甚至感覺到胃粘膜被無數隻小手緊抓不放,揪得他怪疼的。

這個念頭剛起,那些小手立刻鬆開了他的胃粘膜,逆著食道往上鑽。嗓子眼癢癢起來,鐘言親眼看著一條紅色的柔軟觸手從自己的口中鑽了出來,搖搖晃晃地停在了麵前。

這是什麼?鐘言沒見過,它竟然沒被胃裡的業火消化?

小觸手這時開始分化,竟然模仿著他的樣子,分出了兩條“胳膊”。胳膊的尖端又模仿著他的手,分出了幾根細細的“手指”。手指並不靈活,不斷朝他延伸,最後輕輕地碰了碰鐘言臉上的傷口。

隻一下,它又害羞地縮了回去,像是被碰了觸角的蝸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