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陰】年降屍7(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2544 字 4個月前

臉上最柔軟的眼周皮膚也冒出白煙,差一點就要燒毀了左眼球。車裡的人見這兩個東西都被自己傷著了,立刻重新拿起一瓶液體,準備再來一次。可是鐘言卻沒有再次給他機會,緊緊攥著的拳頭一張開,右眼裡迸

發出仇恨:“分!”

噗嗤!

隨著他的手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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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摒除了慈悲,心裡隻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人動手,那個人的血也是濺了自己一身,當時有多害怕,現在就有多平靜,再也沒有恐懼,再也不會感覺心跳突突撞著胸口。

整張臉都掛上了血,鐘言的左邊臉、左臂白煙滾滾。他隨手一擦,傷口疼得厲害,宛如一把小刀緩慢地割肉,刮骨,挖骨髓。

“快!跟我回去上藥!”白芷連忙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回去!”

“我沒事。”鐘言閉著眼說,“你去看看飛練。”

話音一落,幾乎被燒成了白骨的左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了,鐘言知道是飛練來了,便將身子往右側轉了轉:“聽話,彆看師祖。”

“師祖。”飛練已經變回小孩兒,“師祖怎麼了?”

“沒什麼。”鐘言用袖子擋住半張臉的白骨,“咱們回去再說。”

“看看,飛練看看。”飛練卻不答應,繞到右側要看。鐘言嚇得趕緊往左轉,這一刻忘記了他是什麼鬼子,隻是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瞧見自己這個模樣。

“很醜,會嚇著你的。”鐘言仍舊躲著,忽然被變回原形的飛練裹住了整條手臂。飛練又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剛好將手臂完全覆蓋。鐘言的血和血胎的表層接觸,那些觸手一動一動的,像在呼吸。

隻有白芷急得冒火:“你們倆,都給我回去!”

善後工作全部交給了白芷,車子裡的符紙、聯絡裝置、無人機以及武器全部被白芷帶走,然後回樓裡收拾剩下的殘局。借著這個功夫鐘言帶著飛練先回家了,不一會兒就瞧見白芷拖著幾具屍體進來:“剛好夠我做藥。”

“又麻煩你了。”鐘言笑了笑。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彆笑了,嚇人。”白芷可笑不出來,拽著屍體進了廚房,還把廚房門關上了。廚房外重歸安靜,鐘言拍了拍飛練,飛練這才從他的手臂上滑下來,黏在牆上看著他。

“彆看我,醜。”鐘言現在就剩下半張好臉,皮膚被燒得直冒煙,“一會兒就會好,白芷會治。”

飛練不明白,在屋頂到處亂爬,活像一個瘋狂的肉球。鐘言隻好拍了拍床:“過來。”

就這樣,飛練才從天花板滾過來,趴在了鐘言的大腿上。腿上一沉,鐘言摸著他被割傷的切口:“疼了吧?”

飛練無精打采,觸手點了點。

“你身體裡雖然有惡,但也比不過人世奸詐,我不讓你動手是怕你被他們用詭計害了。往後再對付人,一定要多幾百個心眼才行。”鐘言說,自己手背的傷痕深可見骨。飛練的傷也割得很深,可見他也是能夠被人間武器傷害的。

被割下來的那部分會即刻化作血水,這和自己最初觀察到的一模一樣。但好在本體無恙,他就能活下去。

“天井和樓道裡被我和白芷設下了機關,就算他們有槍也上不來,你晚上隻

管好好睡覺,不要凡事都衝在我前頭。”

鐘言看著他的傷,心裡難受得不行,順手從袖口裡取出一截兒尾指粗細的紅繩,係在他其中一條觸手上,“這叫續命繩,以後你戴著它。”

紅色的繩子剛好可以在觸手上係兩圈,鐘言打了個死結,說:“你知道這是怎麼做的嗎?從前逢年過節,每個孩子的娘親都會給孩兒的手腕係紅繩,第二年再換。這是上百位娘親給孩兒係過的,裡頭凝聚了上百位娘親的心願,說是可擋‘病災’。以前我有好長一條呢,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麼短了……“

飛練那隻眼睛赤紅赤紅的,在鐘言的安撫下,眼白才逐漸恢複了清明的白。他認認真真地聽著,隨後觸手變回手臂,剛好那兩圈拴在他左手腕上。

說著話,白芷拿著一盒藥膏進來了:“真是的,真討厭聞白狗血的味兒。”

“我也好久沒被白狗血傷著了。”鐘言笑了笑。

“彆笑,比鬼還恐怖。”白芷嘴上嫌棄,但看到傷口的細節還是心疼得皺起了眉頭。當她要給鐘言上藥時,飛練連忙擋在了他們的中間,試圖阻止白芷接近鐘言。

“她要給我上藥。”鐘言隻好再勸,“我的傷,全世界隻有她能治。白芷她以前是一位道長的藥人,精通百毒。”

聽完鐘言的解釋,飛練才讓開地方。白芷氣得隻想一腳踹他屁股,可是又不知道這團肉球哪裡是屁股:“帶這麼個小玩意兒回來,惹禍了吧?白狗血的傷不致命,可養起來最費事,你就……咦?”

“怎麼了?”鐘言問。

“你怎麼好這麼快!”白芷目瞪口呆,震驚地看著鐘言露在外頭的骨頭。骨頭上麵已經長好了一層嫩嫩的新肉,看著沒有剛才那樣毛骨悚然了。

“這不可能!”白芷最知道鐘言的恢複速度,“這樣下去,不出半小時你就複原了!這不可能!”

由於屋裡光線暗,鐘言也沒注意,現在再抬手看手背,直接給自己嚇了一跳,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複原了。“這……難道是鬼場的力量?”

“就是你那個什麼餓鬼道場嗎?”白芷問。

“是。”鐘言隻能想到這個可能了,鬼場將他的體質增強了。如果真是,那以後就不怕再受重傷。

思考的時候,他臉上的白骨已經被一層薄薄的粉肉覆蓋,可見自愈的事實不假。白芷打著手電筒看了看:“咦,那你現在能感覺到疼嗎?我看看身上的肉好了沒有?”

“啊?”鐘言愣著神就被她撂倒了,“誒誒誒,男女有彆啊,你乾什麼?”

“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白芷將手裡一小瓶藥潑到他手背上。鐘言疼得嗷嗷叫,又不敢動,隻好裝出百般受辱的模樣:“好啊,你終於對我下手了,我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

“你正常點兒。”白芷白眼翻到了天上去,“也就是說,你有痛覺,但又有了超強的自愈能力……這下好了,你多放出幾隻鬼,我看誰敢傷你。”

“兩隻就快把我逼瘋了,可彆再多了。三級傀行者就會

出現精神波動,我可不想變成瘋子。”

鐘言忽然反應過來,“飛練呢?”

“師祖,我在這裡。”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在他後麵,鐘言還以為聽錯了,這可不是小孩兒的稚嫩童聲,轉過去更嚇一跳。

原本五六歲模樣的飛練長高了許多,看著像有十歲了。他沒穿衣服,光影之下兩條腿很長,要不是他的五官輪廓沒怎麼變,鐘言一定不敢認他。

“你是……飛練?”鐘言站了起來,他知道飛練長得快,沒想到快成這樣。

“我是。”飛練往前走了兩步,長高之後隻需要墊著腳尖就能夠到鐘言的耳朵。他抬起了右手,將鐘言的鬢角理了理,看著這張一半正常一半重傷的臉,彎著眼睛笑了:“師祖,我是飛練啊。”

鐘言倒吸一口涼氣,他已經進化出“我”的個體意識了,以前他隻記住了“飛練”,將這個名字當作自己,現在他是個邏輯正常的大孩子。

“你怎麼長這麼快?”鐘言不敢認他,可是他左手腕還戴著剛剛送給他的續命繩。

“血。”飛練摸著鐘言的手臂說,“師祖的血,讓我長大了。”

血?鐘言恍然大悟,自己在望思山上喂了他一滴,他從嬰兒變成了小孩兒,剛才他撲到自己左臂上,觸手吸收了鮮血,所以一瞬間變成了大孩子。

原來他受陰血滋養。

“天啊,這要是多給你喝幾口,你一夜之間就要比我高了。”鐘言感歎了一句,忽然痛心疾首,“完了,你的裙子都穿不上了,得買新的。”

“師祖買什麼,我就穿什麼。”飛練說,他不止是長高了,連頭發也長了,剛剛掃著鎖骨。這樣光著不行,鐘言去衣櫃裡隨意抽了一件衣服,蹲下在他腰上一圍,變成了一條長裙。

“你先湊合穿著,明天我們再買。現在……”鐘言看向門口,“我去外麵看看。”

“你等等,你的傷!”白芷想拽他一把,又怕傷了他。飛練低頭擺弄著腕口的續命繩,仿佛對這東西很感興趣,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鐘言走了。

這倆人……一大一小,不讓人省心,自己可真是操不完心的老媽子!白芷隻好也跟出去,打著手電筒,看到鐘言蹲在門口。

“師祖,我也要看。”飛練也蹲下了,滿臉歡喜地盯著鐘言,仿佛沒有發生過命懸一線的事。

“你還小,彆湊熱鬨。”鐘言將一樣東西從地上撿起來,遞給了身後的白芷,“這個你認識嗎?”

白芷接過來:“是死掉的菌絲。”

“你拿手電照一下。”鐘言說。

白芷將手電筒光照向它,白色的菌絲立刻扭動起來,活了。“這是什麼?”

“沒什麼。”鐘言笑了笑,“有人下降頭,終於把他引出來了,黴味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