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陽】水鬼胎2(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3799 字 7個月前

元墨和小翠在大少奶奶身邊一左一右地站著,儼然成了她的心腹。聽郎中這樣說,他們的心一揪,連忙看向了鐘言,生怕郎中摸出什麼端倪。

鐘言則沒有慌亂,隻是累得眯著眼睛。如果這位郎中真能從脈象中摸出什麼,他就是神醫了。

秦翎自然全不知情:“沒有,我隻是昏睡。”

鐘言在旁邊補充:“給他喝過水,每日三碗。”

“這倒是。”孫郎中點頭,“世上也有停食療法,這都是殺清體內病灶的終極之法,可翻遍所有的醫書,從沒聽說過有停水療法。”

秦翎原本沒注意,帶著疑問看向了鐘言:“我在昏睡中還能喝水?”

“自然喝不了,我嘴對嘴喂你。”鐘言笑著說,等著看他的臉紅起來。

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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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動過快,我手下無法把脈。”郎中提醒,指尖下的心跳原本一下是一下的,這會兒砰砰砰地亂跳。秦翎自知自己失禮,趕緊閉眼默念詩書上的好詞好句,心裡連續背了十幾首才把這心跳壓下去,可再也不敢看她。

嘴對嘴,這不就是肌膚之親了嗎?他又忍不住地想。

郎中剛剛舒展的眉頭再次緊皺,這心跳怎麼又快上來了?

等到脈象把完,郎中自歎不如,站起來拱手道賀:“不知秦家是請了哪位神醫,老朽深受震撼。您這病已經大好了,若無其他急症,隻需要慢慢靜養,回歸完全康健之日也就是一兩年的功夫。隻不過體內還有風寒未清,身子還是虛弱得很,需要滋養慢補,切不可操之過急。”

秦翎等這番話已經等了太久,幾年過去了,沒想到終於盼望到病愈之日,可他竟然不信了。

“當真?”他急喘了幾下,“我好了?”

“給您道賀啊。”郎中笑著點頭,“聽說前些日子您親自去隱遊寺吃齋聽經,怕是誠心感動上蒼。”

“我真的好了?”秦翎還在懷疑,不由地看向元墨,“元墨,你聽見了麼?我好了?”

元墨樂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彆說是少爺,他都怕聽錯了。隻因為往常看過郎中都不是這樣說,這個說體內有火氣,那個說有濕症,這個說肺火旺,那個說肝火勝……看來看去,郎中把過脈象隻會背地裡搖頭,這是頭一回聽見好話!

“我竟然好了……咳,那可真要謝謝神佛菩薩,過幾日回隱遊寺還願。”秦翎許多年不曾高興,剛還想再說點什麼,忽然將手抬了起來,“既然我已經好了那就再麻煩您一件事。賢內消瘦,請您看看她是何種體質,然後開些補藥來調養……”

“我不用我不用,我可沒有你們大族世家的習慣,來不來就喝點補藥。”鐘言搖頭回絕,力度太大了,直接把頭上的金簪子甩了出去。

他一驚,可是來不及撈了。隻聽得叮當一聲,臘梅金簪直接甩到了秦翎的腳下。

郎中即刻有些站不住了,連他都沒見過這樣“豪放”的女子。女兒家的飾品哪有隨便掉落的道理,放在彆人家的小姐身上,當著外人這樣一掉,恐怕羞得幾日不出門。而秦翎作為她的夫君,自然也覺得臉上無光。

可這位大少爺不僅沒有嗬斥,反而費勁兒地彎下腰給撿了起來。

“簪子都戴不住,沒見過你這樣淘氣的。”秦翎將她最喜歡的簪子緊緊攥在手裡,早知道她喜歡臘梅,當初就該多打一套頭麵,讓她換著來戴。可不知是不是他眼花,這簪子的尖處竟然有一點暗紅,看不出是什麼染上了顏色。

鐘言見他打量簪子,一時有些緊張,畢竟手腕上的傷還在呢。每日割開取血,那傷口一時半會兒愈合不了,他趕緊走到秦翎麵前將簪子拿回來,轉頭對郎中說:“多謝您了,您開了方子給元墨就好,讓他跟著一起去抓藥。”

“是。”孫郎中往後退

了兩步,由元墨拎著藥箱,兩人一起離開。等他們一走,鐘言將金簪重新戴回頭上,回身對秦翎一笑:“你瞧,我沒騙你吧,我說你好了就是好了。”

這回秦翎沒再反駁,沒看過郎中他心裡總是不踏實,現在得到了證實,自己確實是好了。

自己終於……好了。

秦翎低下了頭,久違地盼望起新生。從前他對春夏秋冬都不在意,能熬過一季便是一季,如今他忽然察覺到窗外有變,原來這院裡的景色竟這般好看。

大少爺好了,這消息不脛而走,特彆是請過郎中之後,每個人嘴裡談論的都是這樁奇事。元墨帶著郎中去賬房領了抓藥和上門的銀子便小跑回來,笑著衝進屋裡:“少奶奶少奶奶,錢管事說給少爺請安,晚點過來有事通報。”

“她在賬房沒什麼事吧?”鐘言剛把高僧的僧骨搬進來。

元墨悄悄地說:“好著呢,徐夫人管賬不比從前的錢管事差勁,隻是從前她忙著顧家,再說誰家也不請女管事。賬房裡新找了幾個夥計,都聽她的,沒人看出來。”

“那就好。”鐘言放心了,徐蓮要找自己,恐怕是殃人的事有著落了。他不愁那個,隻愁秦爍請來的這尊“大佛”要怎麼放,再怎麼說,這絕對不是俗物,放在喜台上更不行。

喜台上是放和婚嫁有關的物件,把這擺上去,豈不是自己和高僧成親了?鐘言思來想去還是將僧骨搬進了睡房,先放在書案上:“元墨,一會兒你找丫鬟進來把軟塌撤了,放個觀音台來。”

“是。”觀音台是供佛的,雖然這僧不是觀音,但元墨也猜出要怎麼放。隻是他和小翠不能離它太近,離近了就頭暈。

院裡請了四個大丫鬟來使喚,沒多會兒就弄好了,僧骨放上去之後鐘言的心裡安定許多,不知怎的,他竟然不怕它,也不覺得它恐怖。況且它確實有用,隻要有它在,任何邪物都彆想進秦翎的房子。

早有這個鎮宅,還怕什麼肉紙人啊……鐘言忙完一通再出去,秦翎還在外頭曬太陽,他走過去將輪子椅推動,將閉眼休息的秦翎嚇了一跳。

“你乾什麼?”秦翎回頭問。

“推你出去轉轉。”鐘言一笑,“隻可惜啊,入秋了,沒有什麼好看的鮮花戴了。”

確實是入秋了,節氣騙不了人,該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景致。樹還綠,可樹葉失了夏日的光彩,顏色轉暗,脈絡分明。一場秋雨一場寒,幾日澆灌下來,耳邊的蟲鳴不再喧鬨,倒是多了幾分蕭瑟。

短短一個時辰,秦宅內所有的白紙燈都卸了,仿佛大少爺從沒病過。

“你推我出來做什麼?”秦翎披著衣裳,“如今早晚涼,你也該多穿些。”

“我又不怕冷。”鐘言推了兩步,便將輪子椅交給翠兒,順手接過元墨手裡的方子,“這是孫郎中抓的?不用按照他的藥方吃,如今他沒病了,藥可以全停。”

“是。”元墨將藥方收了,“那茶還換嗎?”

鐘言左思右想,倒不是非要換,而是怕同一種茶水總是

喝,給秦翎喝煩了。“換吧,換桑葉薄荷飲,取曬乾存放的桑葉泡水,一個時辰後和兩握淡竹葉以及三朵菊花一起煮沸,然後加薄荷葉十片,煮半柱香的時間就行了。這是藥,可是也能當茶水,清肺潤燥,平肝明目,最適合他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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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郎中說少爺體內還有風寒,不能潤,想來是郎中看錯了。”

鐘言笑而不語,郎中看不出秦翎的病根,當然會看錯,再說他體內有自己的陰血,脈象摸起來確實有風寒之兆。

秦翎聽著他們三人在身後商量,隻是換一道茶就這樣費心思。走著走著,他發覺他們正往後廚去了,於是問:“你推我去廚房?”

“是啊,順便給你做幾個菜,逼著你吃完再走。”鐘言倒不全是這個心思,秦翎剛好,他怕有人迫不及待害他,故而拴在身邊才踏實。再說,他還惦記著秦翎那碗老母雞蒸過的白粥呢,那碗粥是誰做的至今沒找出來,但廚房裡肯定有人不乾淨。

說來也巧,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上回掉鞋的地方,還是秦翎先認出來的:“這樹這樣高,那日你究竟是怎麼爬上去的?往後萬萬不可再做。”

“這樹就高了?我現在偏要再做。”鐘言很喜歡看秦翎生氣又沒轍的樣子,再說這樹不算高,他一個輕巧地起身就能躍上去。可是抬腿剛要發力,他忽然怔住。

不對,自己現在是沒有身法的女子。

於是,秦翎、元墨、小翠,三人眼睜睜地看著大少奶奶氣定神閒地走向樹根,雙手上抓,四肢並用,往上爬。

秦翎:“……她可真是一個奇女子。”

“少奶奶當真神力啊!”元墨叫好。

小翠擔心:“我怎麼覺得她要掉下來了。”

不是要掉,而是爬著爬著,鐘言爬不動了。這樹乾粗硬,沒有地方下手,他好多天沒吃飯自然沒有力氣,這會兒卡在上不去又下不來的境地,雙臂、雙腿圈住樹乾,連連叫苦。真是的,自己響當當一個餓鬼道的祖師爺,為什麼要在病秧子麵前爬樹啊?自己可真是昏了頭。

元墨也看出來了,大吼:“不好,少奶奶要掉,我去扶!”

秦翎也坐不住了,雖然氣得後悔,不該放縱她胡鬨,可這會兒更多的是擔心。他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樹旁朝上方伸出了手:“快下來,爬高了嚇著你。”

鐘言雖然懼高,可上樹這點高度還算不上什麼,隻是會飛不會爬而已。“你起來,一會兒我跳下去磕著你。”

“磕不到我,我扶你下來。”秦翎急得差點又咳,“你下來。”

鐘言:“我不下。”

秦翎再勸,這可比小時候那隻小兔子難救多了:“你下來,我必定扶好了,摔不著你。”

鐘言沒想到他會過來扶,兩人一個樹下,一個樹上,你看我我看你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鬆了一隻手,抓住了秦翎瘦長的手指。

“這可是你說的,摔不著我。”鐘言局促地說。

秦翎回想起自己小時候解救的紅眼小白兔,也是這般無助,他堅定地點了點頭,用力地握緊她:“放心,摔不著你的。”

鐘言的心臟跳動猛地快了一下,可能是被他清澈的眼神迷惑住了,像被下了蠱,願意信他一回,於是慢慢鬆開了另外一隻手,雙腿往下一跳。

雙眼清澈的秦家大少爺身子一歪,摔了。

元墨和小翠同時發出一聲尖叫。少爺不僅沒接住,還倒了,還和大少奶奶一起栽倒在矮木叢裡啊!

摔倒的人更是僵住,鐘言在上騎著,秦翎在下躺著,兩人都來不及喊疼,隻因為這樣一摔,他們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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