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陰】怨鬼皮1(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0762 字 4個月前

“會不會是慢毒?”

陳竹白推測。

童花直接搖了搖頭:“不會,慢毒我也能看出來、聞出來,尤其是如今我鼻清目明,任何毒物都逃不過,要是爺爺在就好了,爺爺對百毒了如指掌……”

“莫非……不是毒?”鐘言猜測。

“不是毒?”童花陷入了迷茫,“不是毒,不是毒,不是毒……莫非是……”

秦翎看他還是有所顧慮,於是讓他放寬心:“你若察覺出什麼直說就好,這裡都是自己人。”

“我隻是猜測,心裡並沒有準頭,隻能一試。”童花鼓足勇氣,走到其中一位奶媽媽麵前說,“得罪了,能不能讓我……咬一口?”

“啊?”奶媽媽愣在原地。

“就一口,一口就行。”童花怕她不同意,趁她發愣時已經抓起了她的手臂,對準她的手背猛然咬去。他用力大,顯然是非要見血才成,奶媽媽吃痛,下意識地想要甩掉他,但是鮮血已經被咬了出來,被童花嘗入口中。

辛辣的苦頓時讓童花口舌發麻,眼前一片眩暈,他身體搖擺往後倒去,直接被鐘言接到了懷裡才算站住,磕磕巴巴地說:“不是毒,是藥,抓、抓她!她是藥人!”

話音一落,被他咬傷的那名奶媽媽提步運氣就要往外衝去,陳竹白將手一揮,門外似乎有無形的銅牆鐵壁將她打了回來。她見逃脫不成立馬撲向陳竹白,想要趁亂殺之,陳竹白用半邊身子護住秦逸,一隻手輕輕一撥,一股氣浪拍向正前,宛如千斤重錘從天而降,轉瞬將人壓在了地上。

“想不到居然讓藥人混了進來。”陳竹白後怕萬分,他和師弟都忘了還有這樣一種人,身無邪祟但身比劇毒,骨肉為藥也為藥引。且很難察覺,哪怕是高僧的僧骨都防不住、克不住這東西,因為他們本身還是活人之身,不是鬼邪。

童花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神農與藥人不能相融,兩者相似卻相克,就好似給潔淨清澈的淨水裡倒入一杯毒酒,藥嘗多了,正不壓邪,神農完全可以被藥人毒死了。

“是藥人,她就是。”童花被鐘言摟住,搖搖晃晃,全身血液都要沸騰,可五臟六腑又無比冰涼,“好在我嘗的不多,幾天就好了。藥血可以變為奶水,且是慢毒,吃一次兩次都不礙事,可這隻是藥引罷了……”

他咳嗽著抓住鐘言的手,藥血在那人體內時他嘗不出來,這會兒已經對上了症候:“是棘奩草,是慢藥引子,小主子吃了她的奶水不會有事,隻會深中此毒,可若是再喝一口正常的奶水便會立即爆肚而亡,死狀好似裝了棘草的奩盒。”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彆說話了。”鐘言心疼他以身試毒,這可真是歹毒的用心。吃了她的奶水沒事,吃了彆人奶水暴斃,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著此事和她無關,反而怪罪彆人。

用這種法子來殺秦逸,看來這人是多麼害怕秦翎留下後代啊。外有死士,內有藥人,但藥人是不是柳家的還不好判斷。

而且這人應該對自己院裡的事並不知情,千算萬

算沒算到童花的真實身份,否則這一計就要成了。

另外一個奶媽已經嚇得腳軟,怎麼都想不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天,可主子們說的那些話她一概聽不懂,什麼藥人,什麼慢毒,她通通聽不懂。可地上趴著的那人已經原形畢現,她的滿頭烏發瞬間變白,臉上布滿了皺紋,嘴唇也變成了深深的黑色。再開口時她的聲音格外蒼老:“哈哈,居然有神農,居然有神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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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竹白隱隱咬牙,“你都說了,我饒你一條命。”

“成王敗寇,是我輸了,我太大意了,竟然不知你們從哪裡搜羅了神農遺脈來。”她開口說話時口腔發黑,舌頭都是黑色,可見本身就是毒草一株,“隻是你們彆妄想了,你們將來都會死在這裡,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誰都彆想逃走!時候到了,時候到了!”

說完她用力地閉上了嘴,咬死了舌頭,哪怕疼得她雙眼翻白仍舊沒能撒口,最後一口血吐在地上沒了氣息。她的身子也在快速地腐爛,全身的骨血變成了一灘深綠色的藥汁子,屋裡飄起了濃重的藥酸味,就是童花怎麼分辨都分辨不出的那股。

這場麵,深深地震驚了秦翎。同時也震驚了另外一位奶媽媽,好在有小翠扶了她一把。

“唉,我就知道。”陳竹白似乎料到這結局,“有人放她進來,必定也在她身上留了毒,東窗事發她必然要死,橫豎拚一把拉所有人下水,不說出背後主謀,好讓咱們一起給她陪葬。”說完,陳竹白走向站著的那位奶媽媽,“你都看見了吧,看清楚了吧?”

奶媽媽煞白的臉冒著冷汗。

“有人想要害這院裡的人,如今你深入其中已經不能脫身,你隻要一隻腳踏進來,在外人眼裡你往後就是大少爺這院裡的人。不管你今日走、明日走,一出這院恐怕就會被人所害,或許是一刀殺害,或許是下毒藥死,總之,他們讓你悄無聲息消失的法子很多。”陳竹白伸手扶穩了她,“你想好,是全身心倚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還是自己走出去。”

“你若是倚仗我們,好好照顧小公子,我保你一世平安。”鐘言站出來說,“實不相瞞,昨夜咱們院裡已經進了人了,你不信就和童花去院裡看看,屍首還在呢。”

奶媽媽被陳竹白穩穩地扶住,兩眼控製不住地往院裡看。

童花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有我在,我可保證你每日的飲食不被人動手腳,絕不可能被人毒害,就算毒害,我也有九成的把握將你治好。你就信了吧,少爺和少奶奶都是好人,你出去的話,他們就保不住你了。”

秦翎則沒有開口,她害怕是再自然不過的了,自己再勸反而像咄咄逼人,苦苦相逼。等了那麼一會兒,奶媽媽猛地抬起了頭,朝著鐘言和秦翎彎腰一福:“小的往後倚仗大少爺和少奶奶,必定將小主子照料好。”

“這就對了。”陳竹白將她扶起來,先把哭著的秦逸給她,“孩子餓了,辛苦了。”

奶媽媽接過孩子,帶著小翠去了偏室。屋裡就剩下他們自己人,鐘言把秦翎扶到桌邊

() 坐下:“沒想到那些人這樣急不可耐,

有人冒險動了秦翎的運,

有人要秦逸的命。師兄,方才有一條泥鰍蹦出來了,身上多了一道傷,恐怕傷及性命。”

“八成和那天我看到的白貓有關係。”陳竹白沒想到小小的秦逸能挑出這樣多的事,“不過這樣也好,從前那些人都在暗處,這回他們會一股腦兒地冒出來,一個接一個地找上門。”

“我就知道……”鐘言還沒說完就一陣眩暈,整個人往後一倒,直接陷入了秦翎的懷抱裡。他聽到耳邊有人叫他的名字,但全身一直往下深墜,沉得他隻想昏睡。周圍這樣危險自己怎麼能睡啊,鐘言咬著舌尖試圖醒來,但最終還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閉上的前一刻,他心裡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還好師兄在,師兄比自己的能耐大,護得住這院子。既然這樣,自己就稍稍地睡一會兒吧……等睡醒了,秦翎也該喝藥了……他的命還斷不了藥呢。

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好像還飛進了幾滴雨水,鐘言心裡想著想著一刹那睜開了眼睛,先看到一扇開著的玻璃窗。

外頭雨水不大,偶然有幾滴飄落進來,潲在了他的鼻尖上,鐘言再看向正前,飛練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隻不過耳朵時不時動一下,一動一動的,顯然是睡著了還在監聽周圍的動靜。

“你該喝藥了……”鐘言情不自禁地說,說完後一愣。

自己說什麼呢?誰該喝藥了?喝什麼藥?他確實沒反應過來,可隱隱約約覺著就是該這樣說,這是心裡頭的一樁大事。說完後,飛練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紅得刺目嚇人。

“師祖醒了?”飛練低頭看向他,“喝什麼藥?還是做夢夢見誰了?”

“我醒了。”鐘言說完一把將他抱住,雙臂摟得死緊,心裡總有個窟窿填不滿似的,隻要一看到飛練就心痛難當。飛練先是怔愣,隨後充滿期待地一笑:“師祖這是喜歡我了?”

鐘言沒回答,隻管橫坐在飛練的懷裡:“咱們先在去哪兒呢?”

“本來準備回傀行者的宿舍樓,這會兒先去找找那名女攝影師。”飛練對突如其來的擁抱很意外,明明情書都寫了,卻止不住地紅了麵龐,“那個……師祖你摟我,是不是太緊了?”

“摟緊了嗎?我怎麼不覺著?”鐘言還嫌不夠緊,心裡的難受勁兒還沒過去。他低頭一瞧,膝蓋上放著那封情書,趁著車裡的其他人都在沉睡,他乾脆拿起來看看。

他一主動,飛練就更害羞了,倒是讓鐘言看出了底細,原來這陰生子隻是嘴上厲害,真和他談情說愛他還害羞上了。情書的紙被雨水打得半濕,鐘言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打開了,看完第一句,又鄭重地合上了。

“怎麼了……”飛練小心翼翼地問,“這是我第一次給人寫這東西,寫得不好?”

鐘言搖了搖頭。

“那就是……很感動?”飛練刹那間眼睛閃亮。

鐘言還是搖了搖頭:“第一行,就有兩個錯彆字。”

啊?飛練的麵頰滾熱,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