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陽】胡桃魈7(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0966 字 5個月前

“所以他說的‘寶貝’就是你?”鐘言心眼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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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能再心軟了。不過他夢魘是怎麼回事?殺人太過的報應?”

陳竹白擦了擦汗,嘴唇明顯發白:“不是報應,是他……陽壽將儘。”

“這是大喜啊!”鐘言拍了下床。

“他已經三十有一,我算過他的命數,也就是今明兩年了。但是我未曾對他說過,可是他身邊還有其他的能人異士做謀,所以提前讓他知了天命。天命天壽便是如此,不知道也就罷了,快活是一日,悲愴也是一日,可一旦知曉了便會困於其中,日夜擔憂,因為每過一日便少一日。他原本就很怕死,雖然嘴上不提,可宅子裡的法陣、法器、靈寵、靈植,數不勝數,他還養著神算子一門,樣樣皆是防人殺他,取之性命。”

陳竹白說完,鐘言想起了自己那夜裡見到過的滿池錦鯉。果然自己那夜停止刺殺是對的,將軍府裡不知道還有什麼陷阱,專門等著自己這種人進去。

“師兄,這些年你隨他征戰,連我也跟著披甲上陣,我從未問過你和他的事,這會兒你能不能和我說了。”鐘言蓋著師兄的手,好似又回到被他撿回去的那晚,兩個人相依為命,“他殺來殺去,四處引戰,是不是要找什麼?”

陳竹白虛弱地點點頭。

“他要找的是‘長生’。”

鐘言歪了歪腦袋,他對世間真的太不懂了。

“人一走就要輪回,今生的帶不走。降生的時候雙拳緊閉,象征上輩子的帶不過來,走的時候雙手攤開,意思是這輩子的無法拿走。而他,想要長生不老,享用這一世的榮華富貴和地位。”陳竹白說,“自古長生就是帝王之術,可放眼望去哪位帝王真正長生了?彆說長生,帝王連浩瀚汪洋那邊是什麼都說不清,都是凡夫肉胎。而他府上的神算一族替他算出過不少事……”

“算出世間萬物有一‘長生’,隻是需要掘地三尺去搶?算出他必定死於槐樹之下?”鐘言反問。

陳竹白無言地肯定了。

“荒謬。”鐘言說,“我從未見過神算一族,隻聽說他們神通廣大,當真是這樣厲害?”

“你身上的轉時珠還在嗎?”陳竹白朝他伸手。

鐘言隻好拿出來,隻不過原本三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顆,孤孤單單地躺在他的手掌心裡。

“你知道這東西是怎麼製成的?”陳竹白拿起一顆。

鐘言搖頭。

“這東西是我撿到你那天,你錦囊裡頭帶著的,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可轉時珠乃是無價之寶,乃是帝王所求,可令人做清醒的清明夢,查看下一步的究竟與因果。但這裡頭紅色的液體不是藥物,而是神算一族的指尖血。”陳竹白將琉璃珠放在燭火前頭,紅得都有點黯淡了,“神算一族是以血為祭,這是血,是封住的神算之力,能未卜先知。不然你以為世間真有法術能讓人看穿時辰?”

“不可能。”鐘言搖頭,“我不認識神算。”

() 可吞服之後確實痛苦不已,

心肺灼燒,

骨裂寸斷。

“或許是你很久很久之前認識,或者認識了什麼人,那個人又認識了神算。你已經用過了轉時珠,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和真實,我也不騙你了,神算從來不會出錯。那人身邊的神算子算出‘長生之物’有三處,還有一位神算說他遲早死於槐樹之下,且是被人一箭射死,他便要先砍殺所有能見到的槐樹,然後製了一身異常堅固的金玉鐵甲。隻不過那位神算算出他的死期為六月二十,如今日子已過,他已經將那位神算子五馬分屍了,隻說是算錯。”

“可我知道神算子絕對算不錯,我也算出他快不行了,身子裡頭會有一種病發作。不知是我對,還是那死去的神算子對。”

“神算為何不算算自己的命數,若是能算出來便不和他說,這樣自己也不會死。”鐘言感到可惜,得神算者得天機,他居然這樣殘忍地殺了。

陳竹白再搖頭:“神算有一命門,便是他們隻能算其他,不能算自己。隻要算到自己頭上,必心脈儘斷、口吐心臟而死。”

“居然……死得如此慘烈。”鐘言喃喃地說。師兄將最後一顆轉時珠給了他,他趕緊好好收著。

“師兄,我實實在在問你一句,你對他……還有情嗎?”收好之後,鐘言欲言又止,可又說了出來。

陳竹白沒說“有”也沒說“沒有”,沒點頭,也沒搖頭,正在他終於醞釀好了要開口之時,懷裡的秦逸忽然大哭了起來。於是他也顧不上想什麼“有情沒情”,趕忙拿起旁邊的扇子小心地扇,直到秦逸破涕為笑。

這個問題,鐘言始終沒得到答案,他也沒再追問了,因為他知曉“情”這東西難斷,自己隻和秦翎認識一年就如此不舍,師兄跟了將軍二十來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撇清一切。更何況,那將軍若是一味對師兄不好也就罷了,偏偏他有時候也好。

這“好”便是包裹著糖衣的□□,師兄才是飲鴆止渴,抱薪救火。

等到他回到睡房,秦翎像是有話要說。

“發生什麼了?”鐘言趕緊問。

從前樁樁事都衝著秦翎有條不紊地來,如今那些人見秦翎不死又生育後代,便瘋了一樣,已經開始在青天白日動手亂殺了。

秦翎等了他好一會兒,終於說:“小言,這事可大可小,我若說了你會難過,可不說便是留下隱憂大患。今日我瞧見秦瑤的手臂上……有抓痕。”

“什麼?”鐘言又驚又懼。但他這份懼怕不是害怕,而是怕唯一這個不曾懷疑的小妹也奔著她大哥的命數來。

“是真的,我親眼所見。”秦翎也不願相信,“所以我們不得不防著的人裡又多了一個,我不是說小妹必定為惡,但要有準備。如果……”

兩人皆沒下文,如果秦瑤真是如此,那麼鐘言為了保住秦翎和秦逸,留不得秦瑤了。哪怕他再喜歡這個妹子也不行。

“大少奶奶,我有一事稟報。”小翠這會兒又站在門口,鐘言讓她進來,她進了屋便說:“小的方才送張開回後

廚,一路上敲敲打打地問了,還趁機看過他的手臂。”

“你看他做什麼?”鐘言欣慰地問。

“這幾日院裡出事,他偏偏不在,小的不得不防著。”小翠說。

鐘言也是這樣想的,太過巧合的事都有古怪。張開憑什麼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就這時候走了?原本想著自己親自去查,沒想到這機靈丫頭什麼都想在自己前頭,實在令人意外。

“小的看得仔仔細細,沒有傷口。”小翠非常小心地說,因為少爺還不知道他們都死了,“皮沒變化。”

這話再明白不過,如果張開是出去換了一身紙身子,那麼必定能看出紙皮是新還是舊。小翠顯然是給鐘言遞了個信兒,紙皮是舊的,沒有換新。等於在告訴少奶奶,張開的手臂沒傷口。

“成了,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歇歇。”鐘言點了點頭,心裡重新計劃起來。

亂了,一切計劃都打亂了,所有的事都要重新推翻。秦爍和秦泠暫時算不上什麼,秦宅裡藏著的潘曲星和那個兒子才是最大的威脅。鐘言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秦翎心疼不已,便用薄荷葉子泡水,幫他擦臉、擦頸,然後讓小言躺在腿上,給他揉著兩眼旁邊的太陽穴。

這倒是享受極了,鐘言躺在秦翎的腿上格外心安,縱使外頭再亂,屋裡有個可心的人也是極大的福氣。他不知不覺再次睡去,一下子就睡了一個時辰,而秦翎就傻乎乎地給他揉了一個時辰,再起來的時候雙腿發麻,愣是一步都不敢走。

“你這樣子像大公雞。”鐘言苦中作樂,笑話他走路搖搖擺擺。

“快彆笑話我了,快,幫我推輪子椅,我站不住了。”秦翎也止不住地笑,頭一回麻成這樣。剛把輪子椅推過來,他剛坐下,門口再次熱鬨起來,但顯然是不好的熱鬨。

出去一瞧,隻見秦爍帶著光明道人又來了。

“給大哥和大嫂請安。”秦爍先行禮,隨後裝作關心不已的模樣,“聽聞昨日朱禹在這裡慘死,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說咱們秦家有妖怪。”

“荒唐,這裡有什麼妖怪?”秦翎漫不經心地看著柳筎。

柳筎儼然成了他們放在秦爍身邊的眼線,雖然頭微微低著,可是縮在袖口裡的纖纖玉指往旁邊指了指,分明指的是光明道人。

鐘言一看便懂了,柳筎一定是發覺了什麼,讓他們小心這個。他立馬打量起來,仍舊是那個俊朗英俊的道人,隻不過好像和上回來……不太一樣。

上回來,光明道人顯然沒什麼精神,時不時就閉眼睡著。這回怎麼看都抖擻萬分,眼睛一直看著院子打轉。

“這院子裡有東西啊,還挺稀奇的。”看了一會兒,光明道人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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