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章 【番外】佛子欲4(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7305 字 3個月前

畢竟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還給自己買了衣裳。鐘言躺在牆頭上,月圓之日總是渾身難受,骨頭縫裡冰冰涼,不到半刻又熱如火燒,他站也不是、躺也不是,隻好攥著袖口強忍。這樣緊緊一攥,輕軟柔滑的月牙白色料子差點被鬼爪抓出幾個洞來。

誒呀,可千萬彆,這可是好衣裳。鐘言心疼不已,畢竟衣裳難得,下回再得好的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就在這時頭頂一聲鳥叫,嚇得鐘言差點從牆頭滾下來。但同時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大事不妙,這時候居然有鳥叫!

鳥兒在傍晚時歸巢,天一黑就不出來了。到了黑天便是貓兒的天下,它們一旦出聲就會泄露蹤跡,那現在鳥叫是哪裡來的?

難道是……秦府裡的鬼出來了?鐘言不假思索地跳下牆,不好,大和尚他興許有危險了!

此時此刻,又一聲鳥鳴直達耳邊,清遊站在樹下剛剛將超度的經文念完。周圍空無一人,秦宅不相關的人已經全部回到室內,鎖緊了房門。這宅子在建造時便請了風水師傅來改,四方發達,處處都是聚寶地,按理說不會有什麼惡人惡鬼長此居住,隻是……

他看向麵前的那口井。

井邊種了一棵樹,不知是哪位家仆壞了事,而樹上就那麼湊巧,被一窩燕子造了窩。如今大燕不在,小燕肚餓,啼鳴不已。

“阿彌陀佛。”清遊走向井邊,輕巧地飛身上樹取了雛鳥,再下來,將一隻手搭在井繩上。

繃緊的麻繩猛然間顫抖起來,仿佛正在和上麵的經文對抗,清遊閉眼誦經,再次用力拽動,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將麻繩穩住。伴隨著震動的停止,井下忽然傳來說話聲,聽起來是一位年輕的婦人,中氣不是很足。

“風兒吹吹,葉兒飄飄,吉祥如意,文房四寶……”

是專門哄孩子睡覺的哼曲兒,清遊親耳聆聽著,奶媽媽哄小公子睡覺必定就是這樣唱。突然間他再次發力,將那段麻繩捆於手掌當中,一邊念著經文一邊將繩子拉了上來。

沒有栓木桶的麻繩卻變得格外沉重,在幼鳥泣血的啼鳴下更顯詭異。清遊發力拽住,不讓它斷在自己手裡,借著月色,井下一個看不出男女的小孩兒正順著繩子往上爬。

“孩子呢?”清遊逼問。

那小孩兒不肯言語,張嘴閉嘴卻是奶媽媽的嗓音,仍舊唱著那首搖籃曲調。

“你把孩子歸還,我饒你一命,你若不還,我便除你。”清遊輕聲嗬斥,目色嚴厲,威壓撲麵而來,直奔井中而去。那小孩兒退了退,似乎也在思索兩人可否較量,最終還是退了下去,消失於井水當中。

緊接著,一個被水泡得渾身青紫的嬰孩浮出水麵,身上的衣帶和麻繩下端係成疙瘩。事已至此,歌聲徹底沒入水中,清遊緩慢拉動繩索,將秦家的小公子拉了上來。

孩子已經泡得奄奄一息,可是仔細一摸還有一息尚存,清遊趕快將孩子抱回屋裡,將他交給了郎中。屋裡頓時哭聲一片,秦夫人和秦老爺重得愛子,喜極而泣,清遊

卻不得不打斷他們:“如今孩子雖然回來,但事情並未了結,還請施主聽我一言。”

“大師快請說!”秦老爺拉住清遊的手。

“院內有一井,如今已經成了氣候,裡麵究竟有什麼你們不用去管,隻管用石板封井即可。可封上後還需上香,不可砍去井邊樹也不可傷及院內鳥,上香十年後送走井內的東西,小公子才可衣食無憂。”清遊說。

“這事好辦,我們一定照辦!”秦老爺連忙吩咐下人去辦了。

小公子驟然丟失又驟然尋回,這成了秦宅今晚的大事,一直折騰到二更才算結束。清遊再次為奶媽媽超度,一切事了才回到了他的住處,剛進屋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咕嘰咕嘰,而且是在房梁上。

“下來吧。”清遊端起一杯早就涼透的茶,“跟著我一路了。”

“你怎麼知道我跟著?”鐘言不情不願地跳下來,麵子有些掛不住。

清遊隻是搖搖頭,順手點燃了一根蠟燭。鐘言見他不說便更加好奇,主動湊近,恨不得踮起腳尖看他的臉:“你怎麼知道井裡的事?你……你不是懷疑是我吃的嗎?”

“我是出家了,不是傻了,怎會不分青紅皂白?”清遊反問。

被他這樣一問,一看,鐘言明明很有底氣卻不敢看他,好似自己冤枉了他。“那你說說,那井到底怎麼了……

清遊又喝了一口茶,說:“吃人喉頭的鬼邪本就不多,有一種專門喜歡躲在有孩子的家中井下,叫‘井中童子’。但這鬼平日裡不作害,隻是借孩子的人氣十年好去投胎。但唯獨一事不可,便是不能傷了它的鳥兒。”

“鳥兒?”鐘言從沒聽過。

“井中童子愛鳥如命,天性還如孩童。我看了奶媽媽的胃,裡頭還有沒消化的鳥兒頭骨,後又問了小廝,原來是奶媽媽掏了鳥窩,用燕兒燉湯,不僅自己喝了,還給小公子喂下一口。井中童子傷及無辜,我本該除它,隻是為了讓它交出孩子我又答應了它要放過,隻能將它好好送走了。”清遊說完看向鐘言,“我雖知道你是小餓鬼,可是也不會平白無故冤你。”

鐘言站在一側,像個挨訓的孩子,心裡頭歡喜可說話還是那麼不客氣:“哼,誰稀罕……”

清遊此時站了起來,掉頭就走。

鐘言嚇得馬上追過去:“你要去哪裡?”

“睡覺。”清遊指了指床榻,“這麼晚了,我還能去哪裡?”

“哦,睡覺啊,睡覺好,我喜歡睡覺。”鐘言磨磨蹭蹭地到了床邊,對大和尚有了新的看法,還以為他冥頑不靈、古板透頂,沒想到他居然明察秋毫。

“好吧,既然你不冤枉我,我決定以後和你一起睡,將你當作知己。”鐘言忽然昂起笑臉,“以後我們就是知己。”

“不可!”清遊猛地倒退一步,像聽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言,“胡鬨,你怎麼能和我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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