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今晚魂不守舍的。”鐘言很是不懂,院裡點了極好的沉香,比佛殿裡的氣味醇厚。
“沒什麼,就是走神了。”清遊搖了搖頭,算了,現下說這些有些太早,不如享受風花雪月。天穹有點點星光閃現,而大鐘的聲響更凸顯四周寂靜,山上山下都已經入睡,鐘言慢慢地倒向清遊的懷中,赤足踩著他的鞋麵,手指玩鬨一般撥弄著他的佛珠。
“你怎麼還拿著它?”鐘言昂起頭問。
“你不喜歡,我就不拿著了。”清遊要將它放在一旁,沒想到卻被鐘言製止了。鐘言身子裡有一股叛逆偏偏要反著來,踮腳在他唇邊一親,挑著眉毛說:“不用放下,我就喜歡你拿著它。你一邊拿著它一邊和我好,我就更高興了。”
“真是淘氣。”清遊能壓下心頭各樣重擔,但是壓不下對他的喜愛和衝動。他手勁兒極大,一轉就將鐘言摟到了懷抱裡,細細地親吻他的唇角和耳垂。鐘言被親得渾身發軟,偷偷地問:“大和尚,今日我去送藥,看到一家……”
“看到什麼?”清遊取下他頭上的束帶,黑發如瀑。
“看到有個女子家中……剛剛生產完,隻是我很是不懂,
這人是靠女人而生才有生命,輪回而啟,那這中間的事……是不是就如那日我們進入的幻象,兩人於床笫交好,結合,撫摸,最後水乳交融?”鐘言的手故意放在他的胸口,像是要脫他的僧袍。清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唉,這是言兒在催他呢。
從前自己隻是想過,忍著,總覺著言兒還小呢,原來不知不覺間是自己耽誤了他。
“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鐘言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早就等不及了,隻是大和尚總是不邁出這步。既然他不邁,那麼就由自己來吧,鐘言再次環抱住他的腰,靠住他便不再動彈,小腿卻很不老實地蹭他:“你這樣自持穩重,莫非是怕破戒?”
清遊用手臂將他束縛在身邊,故意問:“我為何要害怕破戒?”
“因為破戒後就不能成佛了啊,你現在隻是動了凡心,想要回頭還是可以的。”鐘言說,卻不想被清遊一口親住,動彈不得。他想要掙動可最後隻是徒勞,受不了了才捶了他的胸口幾l下,視線穿過他結實的肩膀看向他背後的院門。
院門緊閉,並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的清幽。隻不過這清幽卻不純粹,而是天下第一快樂之事。
“我自然是不怕,和你在一起之後我便知曉自己不能成。原本我也不想成,佛心太大,我心極小,有時候隻能裝下你一個小鬼。”清遊將鐘言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不遠處那棵臘梅,每走一步都恨不得親他一口,和白日端正穩重的那個他完全不同了。
鐘言被抱著一直往後,最後靠住了那棵古老又茂盛的臘梅樹,頭頂交錯的樹枝宛如一張網將他們蓋在下頭,依稀能看到月亮。鐘言明白之後忍不住大驚,連忙去推,難不成大和尚要在這裡和自己?
“怎麼了?言兒怕什麼?”清遊將鐘言的衣裳解開,一隻手伸進去撫摸起來。手指觸碰著細膩的皮膚,鐘言也感受著那略微粗糙的指尖,每接觸一次都十分舒坦,根本不想讓他停手。
“好啊,原來我是想錯你了。”鐘言不免覺得好笑,一雙眼睛笑盈盈變彎,“我還以為你有多老實呢,堂堂金佛寺的高僧居然在這種地方,和我一個小小餓鬼無媒苟合?”
這話像是刺痛了清遊,也確實是他的心病。“是,我是和尚,我注定不能給你一個三媒六聘的說法,也不能穿上嫁娶之服和你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但言兒與我絕不是苟合,我們是兩廂情願,珍重彼此。若有一日……”
若有一日,自己有那個機會,清遊也想帶著言兒堂堂正正地承認彼此,不去考慮外人的眼光和說法。不知往後有沒有這樣一天,他再還給言兒一個鄭重的迎娶,給他蓋上紅蓋頭,再在洞房花燭之夜親手掀開。
“你不必說了,我懂,我真的什麼都懂。”鐘言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說到了他的傷心處,“其實……我是鬼,鬼哪有嫁人的,我不要三媒六聘也不要拜堂洞房,隻要和你在一塊兒,哪怕是荒郊野地也很好。今日……”
說著,鐘言伸出手來,假裝算著今天的日子黃曆,雪白的腳卻伸向了清遊的大腿,輕輕踩踏:“我掐指一算,今日就是一個很圓滿的好日子,這臘梅樹下也有好風水,月朗星稀,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圓房吧!”
清遊單手抓住他的右腳,手指滑過高高弓起的腳背和蜷縮的腳趾,最後握住了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