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的手,要比旁人更為堅韌,因常年拉開弓弦,所以其上硬繭極多。
當日遇到黑鱗狼群,麵對一天一夜的廝殺,他的手都沒有如現在這樣顫抖,可以想象在許青沒有回來時,對方經曆了怎樣的惡戰。
且必定是遇到無法抵抗之人,才會手指如此的同時,自身也受了重創,而鸞牙那邊虛弱中透出的力竭之意,也清晰表露她已拚儘所有。
配合自身進入營地時,眾人的反應以及多的那些陌生麵孔,還有住處外大量營主的人以及那個三撇胡陰冷的目光。
這一切,使得許青已然知曉敵人是誰。
可越是這樣,他心底的不安就越是強烈,而在他的問詢下,十字與鸞牙也低沉的向他道出了緣由!
早年的雷隊,並非拾荒者,而是距離這裡很遠的一處城池內的尋常人家。
因自身資質,曾擔任過其居住之城的侍衛,修行之法也是那個時候獲得,更是備受城主賞識,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所有都是美好的,但這一切,隨著一個車隊的到來,改變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十字與鸞牙也不知曉,他們隻是多年後聽雷隊一次喝醉了,曾喃喃的說著,一切都沒了。
他的未婚妻死了,他自身的修為也在完成複仇後廢掉了,九死一生的活了下來,背井離鄉,艱難的重新修行,成為了一個拾荒者。
數十年過去,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原本有了退隱之意的雷隊,已經放下了所有,直至……
他在營地內,看見了外來的車隊,看見了車隊裡的一個人。
那個毀了他的一切,他以為已經被自己斬殺的人,對方沒有死,活到了現在。
但雷隊沒有選擇繼續複仇,似乎擔心連累了旁人,所以他苦澀的選擇了逃避,匆匆去了鬆濤城。
但他不知道,其仇家已經知曉了他的存在,於是營主數日前安排人手,將雷隊從鬆濤城抓回,送給其合作者,也就是雷隊早年的仇家,作為禮物。
“營主那裡有人被我救過命,我和鸞牙兩天前回來後他偷偷告知,我們這才知曉,立刻前往打算救人,但失敗了……
可在營主那裡,我見到了雷隊的仇家,對方根基也曾崩塌,與雷隊一樣重新修回,雖高出雷隊,但也高不了太多。”十字咬牙開口。
“這個車隊,我們也已打探了一些,他們背後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名為夜鳩。
這個組織很大,分散了無數的車隊,在整個南凰洲中,行走於各個拾荒者營地與小城,與營主與城主交易,將人買去做……養寶人。”鸞牙低聲道。
“營主,車隊……”許青呼吸急促,眼睛裡殺機強烈到了極致。
他覺得身體內似有一團熊熊烈火正在瘋狂的燃燒,使得雙目出現血絲,更有一股憤怒滔天,轉身直接向著大門走去。
他的身後,十字與鸞牙有些焦急,鸞牙急聲開口。
“小孩,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需聯合其他拾荒者,這涉及到多年來的失蹤,我們……”
“不必!”許青話語傳出的刹那,他右手抬起抓住背後長劍,猛地一揮。
頓時長劍化作一道寒芒,如長虹般直奔院子大門而去,瞬息沒入間,其內蘊含的大力轟然爆發。
院子的門直接四分五裂,露出了門後,在那裡偷聽的一個營主侍衛。
此人手裡拿著匕首,眼睛睜大,胸口被長劍直接穿透,倒在了地麵上,鮮血噴出間神色內帶著驚恐。
而那把長劍,蘊含的力量太大,穿透了這侍衛的身體後直奔遠處胡同口,在三撇胡慘叫中,迅雷般刺入他的大腿,將其深深的釘在了地麵上。
二人的傷亡,使得外界在短暫的寂靜後,立刻爆發出了呼嘯與低吼聲,環繞在此地的七八個營主府侍衛,紛紛臨近。
十字與鸞牙麵色變化中,許青整個人如一道閃電,驀然衝出。
在走出大門的刹那,他右手一把抓住死亡侍衛的匕首,一步之下就到了一人麵前。
看都不看一眼,從其身邊走過的一瞬,匕首抬起在其脖子上豁開,鮮血噴發,猩紅四濺,但卻紅不過此刻許青的雙眼。
他血色的眼睛裡,似浮現出雷隊在營地內,親眼看著當年的仇人,內心波動中卻不得不忍下的苦澀與悲憤。
這讓許青殺意更強,猛地轉身直接一拳轟去,落在了從其背後躍來欲出手的侍衛胸前。
轟的一聲悶響,此人七竅流血,五臟六腑直接崩潰,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倒卷,落在了地麵上。
與此同時,還有三人帶著殺機撲來。
這三人裡兩個五層,一個六層,可就在他們靠近的刹那,許青右手一揮,黑色鐵簽瞬息飛出。
直接貫穿一人的頭骨,身體貓腰間手中匕首寒芒閃耀,出現在了那六層的麵前,向著其脖子狠狠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