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離幽柱外。
天空依舊碧藍,大地還是晶亮。
寒風持續的吹過,雪花一如既往的飄散在太初城上,一片片落在太初離幽柱四周的人群身上。
這裡試煉者,隻有二千出頭了。
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提前傳送歸來,神色即便是如今也都殘留心悸之意。
顯然鬼洞內的一切,對他們而言,太過驚心。
而這一次的凶險,也的確是如三天前官服中年執劍者所說,存在了生死。許青站在人群裡,他是最後一批傳送歸來之人。
在身體顯露的一瞬,他立刻看向四周,注意到了於自己同時歸來的還有數位。
隊長也在其中,身上滿是傷勢,可好在四肢健全。
不過一隻眼睛沒了,而個耳朵也沒了,肚子上還有一道傷口,此刻他一邊捂著,一邊咧嘴笑。
衝著許青笑。
哪怕隻有一隻眼睛,也依舊是透著得意,似乎對這一次的收獲很滿足,顯然深坑內洞穴眾多,許青能看見神靈,彆人或許在其他洞穴,看見了另外的靈異。
除了隊長外,許青還看見了紅女。
對方也是於他同一時間傳送,顯然也是堅持到了最後。
帶著的麵具如今成了血色,身上也是這般,扛著的鐮刀惡鬼口中在不斷地咀嚼,可卻難掩奄奄一息之意。
還有一個,是許青不想看到的,那就是太司道子張司運。
他顯然有保命的手段,所以沒有死。
但他極為虛弱身體異質明顯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此刻正不斷地吃著丹藥試圖驅散。
他的身上,還有一道從眉心處蔓延到胸口的巨大抓痕,深可見骨,似再深一些就可將其徹底豁成數份。
許青望著張司運,張司運也看到了許青,麵色陰沉,目中帶著陰冷。許青麵無表情,收回目光。
他在想鬼洞內的神靈,執劍廷不可能不知曉,那麼以此判斷的話,或許五角木屋的儀式,就是執劍廷布置。
為的,就是讓神靈持續的沉睡。
當然這隻是猜測,也有可能在執劍廷之前,木屋就已經存在了,可無論如何,這都不影響下一步的推斷。
那就是,木屋內的紅色命燈,是不可能被拿走的。執劍廷布置的話,他們自然不會被彆人拿走。
原本就存在的話,執劍廷都拿不走,更不用說他們這些試煉之人了。
“那麼張司運去那裡的目的,是什麼?”
許青缺少信息,猜不到答案,此刻他回憶那木屋內女子的唱戲之詞,忽然有一種感覺。
似乎從一開始那唱戲之人就已經在第二句歌詞裡,告知了所有來到者,關於鬼洞的故事。
有人長埋於此,將相思剪碎化作了無數瓣,瓣瓣淩亂如紙錢,在那飄搖中,仿佛塵埃在飛舞。
每一瓣,都蘊含了思念,似乎是在前世今生之中一直等待,等待一個將那些剪碎的相思,重新拚湊起的人出現。….就是不知,是木屋之女在等待,還是鬼洞神靈在等待。…
許青默然。這個世界,在他的眼中,漸漸越來越神秘。
同時他也看到了還有一位與他同一時間傳送回來的人族修士,對方的身影沒有顯露出來,在回歸的一瞬,竟身體顫抖中,被一道太初離幽柱內散發出的光,瞬間抹殺。
此人的死亡,讓許青將對鬼洞的思緒埋在心底,眼睛一凝之時,一個沒有情緒波動的聲音,從太初離幽柱內散出。
“查實,擊殺同族,抹去。”
許青心神一震,他之前就猜測傳送玉簡有記錄是否違規功能,此刻去看,果然如此。
另外他也發現自己身上的碎片,沒有了。
在傳送歸來的一瞬,那些碎片似乎被一股浩瀚之力卷走,融入到了太初離幽柱上。
顯然執劍廷有自己的記錄之法。
此刻在這寒風中,在這眾人的等待裡,蒼穹突然閃耀華光,一道道身影降臨,這些身影每一個都是穿著官服,站在天空。
一開始是數十位,但很快隨著長虹呼嘯,降臨的身影越來越多,到了數百。來自他們身上的威壓,轟鳴四方,使得天空在這一刻似乎都黯淡下來,且降臨的身影,還在繼續。
這一幕使得下方試煉者,紛紛心神震動,四周的觀望人群以及各宗護道者,也都表情肅然起來。
直至片刻後,足足數千道身影站在了天空之上。
每一個修為都透出不俗的波動,其內最弱的是天宮金丹,元嬰同樣存在,靈藏也是如此。
且每一位的背後,都背著一把一樣的大劍。
此劍青色,刻著印記。
那印記的樣子,好似一個元字。
而相似的官服更是使得這些人看起來整齊無比,且氣息似乎彼此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震天撼地的氣勢,仿佛可以鎮壓萬古,使萬族以及一切外敵,摧枯拉朽!氣勢如虹!
他們,就是迎皇州執劍廷,所有的執劍者。
此刻彼此在半空排列出了雙翼陣型,如兩個巨大的翅膀,正在展翅翱翔,威壓強烈的同時,也有莊嚴肅穆之感,在天地升騰。
整個太初離幽城鴉雀無聲,不管是太初離幽柱四周,還是城內的帳篷,沒有任何在這個莊嚴的時刻發出聲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望天空。
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將是執劍者的盛大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