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這句話,說的很是自然,不是命令,而是上族對下族的吩咐。
隊長聽到後,心中升起一抹驚豔之意,實在是許青這開口很是絕妙,如在將軍!
黑衣衛之前逼宮的行為,本就是將軍,許青回手這一句,同樣將軍。
事實的確如此,許青話語一出,四周所有黑衣衛全部麵色大變,那位林遠東更是渾身一震,呼吸也都
無法控製的急促起來。
他體內的命燈已經化作了天宮,成為了自身的一部分,這個時候取出……基本上就是碎滅一宮且丟半條命,甚至對其根基也將是不可逆的一次重創。
這種行為,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而林遠東從小到大,無論是成為黑衣衛之前還是之後,一直都是天之嬌子,其父位高權重的同時,他本身也資質驚人,在黑衣衛中平步青雲,節節攀升。
且身為第二籍,也使得他在聖瀾族內具備了高貴的血脈,站在了大多數人之上,骨子裡一直有著屬於自身的優越感。
可今天,他覺得自己就好似一條狗一樣,受到了極大的羞辱,最重要的是這種羞辱對方說的極為自然,偏偏也的確應該這麼自然。
他林遠東無論在聖瀾族有什麼樣的身份,在黑天族麵前都沒有用除非是皇族,那樣還是一些話語權,但若眼前這個真的是神子,恐怕皇族都沒用。
畢竟他們聖瀾族,是依附於黑天族而存在,關係不是平等,而是主從!
神色同樣變化的,還有周行巫!
他無法保持一開始的冷漠,此刻眼睛收縮,望著許青,內心各種念頭急速轉動。
實際上皇旨沒有要求一定要把這二個黑天族請回都城,是他這裡自己的行事做法。
但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開口,這就形成了一幕無法解決的局麵。
他不可能聽從吩咐去將林遠東的命燈取出,這麼做,他以後無法在黑衣衛立足的同時,也將深深的得罪提督大人。
對方不敢觸怒黑天族,可懲治自己還是輕而易舉。
但若不聽……自己之前擺出強勢邀請的局麵,就很難維持下去。
就在他這裡感覺棘手之時,許青雙目泛起冷芒,淡淡開口。
“嗯?”
周行巫眉頭緊皺,所有黑衣衛都呼吸急促,向他看去。
在他們的認知中,若都司大人真的可以因這句話取出林遠東的命燈,那麼他們的生命實際上也就是掌握在那位黑天族手中了。
林遠東也是眼睛紅了,看向周行巫。
眼看局麵到了如此程度,忽然遠處傳來溫和之聲。
“神子大人。”
隨著聲音傳來,天頂國國主快步來臨,向著許青恭敬一拜後,他冷冷的掃了眼周行巫。
對他來說,黑天族神子自然是真實的,也一定是真實的,且必須是真實的。
這樣的話他的子嗣被賜福抬到了第一籍也自然是真實的,所以……不管如何,這件事黑天神殿沒有定論前,就是真實的。
於是對於周行巫的行為他自然極為不悅,可身為同僚,還是要打一些圓場。
“神子大人,這命燈在此子體內已被玷汙,有些臟了,但我知道天風上國內還有沒被分配的命燈,不如換一個可好?”
周行巫聞言立刻點頭,向著許青抱拳。
“大人,我即刻聯係上方,您踏入我天風國的一刻,命燈將為您呈上。”
許青神色平靜,無喜無悲,但他越是如此,一股威嚴之感就越是顯露出來。
一旁的隊長此刻神色露出怒意,低喝一聲。
“爾等放肆,區區一個命燈,也要讓我族神子移步去取!”
許青心底讚歎,隊長的這句話,悄無聲息的將前往天風國之事換了個概念。天頂國主聞言,一樣看向周行巫,將心底的不悅刻意的表露在了臉上。
周行巫暗歎,知道自己想要強勢請對方去天風國之事,已經不可能了,除非真的直接取出林遠東的命燈。
否則的話,再去如一開始去強請,那就是對黑天族的怠慢了,且眼前這位天頂國國主,也絕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去做。
可他心底也有疑惑,那就是這二位為何排斥去天風國,這個念頭隨之而來的,是懷疑。
不過他很清楚,這不是自己可以去操心的,自然有上方之人辨認,若假的也就罷了,可一旦是真,自己過多參與進去,沒什麼好下場。
於是低頭一拜。
“是卑職疏忽,卑職這就將此命燈之事傳回上國。”
許青看了林遠東一眼,搖了搖頭。
“命燈,我有很多,不缺你聖瀾族的,不過這個藍色的石雕有點特彆,我就要這個。”
許青話語一出,被他盯著的林遠東身體顫抖,神色露出悲憤,死死的握住了拳頭,緊張憤怒等等情
緒在心神急速彌漫,可卻不敢爆發,也不敢開口反駁。
他很清楚
,自己但凡說出一個不敬,今日就不是丟命燈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