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無憂鎮,是為了帶走那株靈植嗎?”
譚昭抬頭:“你怎麼會這麼想?”
崔夢寺是個很務實的人:“它不屬於玄澤大陸,在骨熒石逐漸消失的今天,它會被很多人盯上,沒有你的庇佑,無憂鎮護不住它。”
“確實,不過……我沒準備帶走它。”既然紮根了,就好好紮根,一直換盆的話靈植也會發脾氣的,譚昭終於提起了一直沒有被說出口的一個話題,“你們知道,為什麼咱們鏟除道宗、消滅骨熒石會這麼順利嗎?”
鶴妄生其實猜到了一些:“跟你有關?”
“嗯哼。”譚昭非常傲嬌地點了點頭,“我們雖然不知道,一萬年前馳冥是如何來到玄澤大陸且斷開了大陸與上界的聯係,但小天道跟道宗的關係,並不清白,由此可見,它和馳冥或許並不是對立麵的關係。”
“按你所說,馳冥不出現,可能是死了。”崔夢寺大膽猜測,“但天道呢?它既然和道宗有合作,沒理由坐視……”
譚昭指了指自己:“因為我啊,我用自己困住了它。”
兩人的身形都是一頓:“你沒事吧?”
譚昭表情一緩:“沒事,我跟它擱一塊兒,指不定是誰比較有事呢。”
“真的沒事?”
“嗯嗯,真的沒事。”譚昭點頭,“就是投鼠忌器,雙方麵的。”
本來他是準備抹掉天道的記憶,讓它恢複到出廠設置,但很快譚昭就發現,這好像有點強自己所難了,一來是在玄澤大陸,他的力量被封禁得厲害,二來是這小天道也挺雞賊,他困住的小狗崽子隻是一部分的化形。
換句話講,還有一部分逍遙法外中,之所以沒有現身出來搞破壞,純粹是攝於他的力量。
“雙方麵?”
“我不動手,是因為這個位麵承受不住我的力量,哎嘿,我還是蠻厲害的。”譚昭自誇了一下,才繼續說,“而它沒動手,是知道如果它動手,我一定會出手。”
崔夢寺立刻就明白了:“但你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約製它,對不對?”
“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它在跟我耗。”一時半會兒,譚昭還真沒想到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所謂的打老鼠怕碰傷玉瓶,就是他現在的處境了,“所以最好的法子,是上界的天道察覺到此方世界的不妥,然後降下天罰懲處這方世界的小天道。”
“需要我們怎麼做?”
譚昭看向崔夢寺:“我問過你,要不要去上界,你答應了,所以——”
“可以,沒問題,我去上界想辦法。”
這是生他養他的土地,這裡還是他的家人和朋友,崔夢寺比任何人都想守護玄澤大陸,哪怕它不夠好。
“哪怕上界非常危險?”
崔夢寺堅定點頭:“這世上做什麼事,都有危險性,我為修士,若遇事便退縮,我還不如隻做個普通凡人。”
要不是他不收徒,他都想收崔夢寺當徒弟了,這心性簡直了,去了上屆不得被那些什麼老祖、尊者搶破頭啊。
“那等到了無憂鎮,我就送你過去。”
他說完,看向一旁靜默的鶴妄生,“阿生哥哥怎麼不說話?”
這人真的是,每次他心情一不好就叫這個稱呼,更離譜的是他居然很吃這一套:“需要我陪他去上界嗎?雖然我的修為也很低,還入了魔,但好歹比姓崔的能打一些。”
“什麼叫比我能打?我今日已經練氣五層了。”
“築基都不到的人,不配說話。”
譚昭看著兩隻小學雞吵架,忽然琢磨起來:“我不知道怎麼掩藏和觀測慈悲骨,所以我怕你一去上界,可能會被人盯上,好一點想是正道佛修找你出家,壞一點可能是被邪修盯上,總感覺這兩個選項,對你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出路。”
鶴妄生:……確實,我並沒有出家的意願。
慈悲骨,又是慈悲骨,他心裡有些煩躁,且越靠近無憂鎮,他心裡的躁鬱越來越大,直到他進了無憂鎮,看到眼前幾乎是遮天蔽日般的葡萄靈藤,那股子一直鬱結於心的悶氣居然就被衝散了。
這……也未免太壯觀了吧。
就連崔夢寺,也是滿臉的驚愕:“它怎麼這麼快就結果了?”而且不是一顆兩顆,而是滿枝頭的一串串的,都快壓彎藤蔓,一看就是分量十足。
譚昭倒是在鄧繪給他的視頻裡見過:“咦?這就結上了,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