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治腿。”
什麼?歸元驚愕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雙腿,宮裡的太醫,宮外的神醫,天底下的好大夫都看遍了,沒一個人能治,而且這麼多年過去,就算當時能治,現在……應當也沒什麼可能了。
“請你不要用這個……”
“我從不拿彆人的痛處開玩笑,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我好歹也是個超一級玄師,總歸是有幾分彆人沒有的本事。”
這也太神了吧?如果能治的話,那他確實很想回京見那位好父皇最後一麵,皇位不皇位什麼倒是其次,他就是想回去把人氣死。
歸元甚至沒有多少猶豫:“我需要付出什麼?”
聰明人,譚昭站起來:“靈山,你知道在哪吧?按照這個圖紙,重新複原靈山寺,這裡曾經布過風水陣,讓你的人小心點。”
歸元接過:“僅此而已?”
“自然,雖然你曾是皇親貴胄,但在大夫眼中,隻是一個病患而已,你治腿,我索取報酬,就這麼簡單。”
好奇怪的人,但卻完全令人討厭不起來。
“哦對了,藥材自理,稍後我會開方,未免你到時候喊鬨,事先說明,我的方子有些特殊,如果你屆時受不了……”
歸元搖頭:“必不可能。”與當一個殘廢相比,哪怕是用刀刮他的骨,他都受得住。
然後,歸元發現自己……說早了。
你沒說是這麼個特殊法啊!可是這藥湯真是該死的有效啊,他居然有知覺了,本來差點被熏暈過去的三殿下頑強地又坐了起來,已經被他從山下召回的死忠看到主子這般模樣,真是……yue,好臭!
就,蠻考驗忠心的,比狼狽離京時還要考驗人心。
隻可惜,某位罪魁禍首開完方子後,就直接離開了山中野寺,更過分的是,還把空悔法師還帶走了,不過這倒給了他們更好的活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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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勸那位三殿下去繼位呢?”畢竟如果皇位落定,對於龍脈來講肯定是一種好處,到時候修補龍脈、超度天方城必然事倍功半。
如果是還在任務期,鄧繪必然會選擇說服三殿下繼位。
“這種事情,旁人勸有什麼用,再說他不信我,我說什麼必然都是徒勞。”譚昭將棋子落下,“該你了,彆耍賴。”
鄧繪開始抓耳撓腮,他倒是很想問卜,但想想還是算了,不過一局棋而已:“下好了,沒想到你還挺通透,不過以你的口才,怎麼能說是徒勞呢?”
“將軍,嘿嘿!”譚昭樂嗬嗬地落下,然後揚眉,“人都這麼慘了,有選擇未來後半生的權力,我跟這個世界有半毛錢關係啊,要為了它去逼人繼位?”
再說了,皇帝這種東西,狗都不當。
係統:那你還當那麼多次,難怪你這麼苟,嘖~
[少拿話激我,我不吃這一套。]
“可惡!又輸了!你再這樣,我要掐算了!”
譚昭挑釁:“來呀,誰怕誰啊!”
然而……特麼的這人是真的開掛啊,鄧繪最後氣到丟了棋子去騎馬,不過幸好沒過多久,終於走到了天方城。
朔方的夏天,哪怕是正午,熱起來也與中原腹地不同。
特彆是天方城,死寂的天空,死寂的土地,遙遙地望過去,除了空中盤旋的烏鴉,其他沒有任何的活物。
真正的、具現化的生靈塗炭,是遠比描述和傳聞中更加的慘烈,哪怕已經過去了半年,衝天的血腥味依舊濃烈得讓人生理不適。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兩位法師原地念起了往生咒,可這對於滿城的鬼魂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洛乾風的眼睛赤紅,顯然他已經感受到了城中的召喚,若不是蔣識月此刻拉著他,他或許已經衝進了城內。
鄧繪作為一個局外人,此刻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甚至有些慶幸於自己拉著譚昭過來了,若不然這滿城的孤魂野鬼啊,要到何時才能停止靈魂的嘶吼啊!
他看向難得嚴肅認真的譚昭,不怪人能提前退休,就這份能力和格局,活該人家身負大功德大能耐。
“二位,準備好了嗎?”
空鏡笑著同師弟道彆,洛乾風則是將蔣識月拜托給了鄧繪照顧:“你放心,這一次我絕不會食言。”
蔣識月含淚點頭:“我相信的,一直相信。”
譚昭就帶著一怪一鬼,毫不猶豫地向天方鬼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