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不會真以為靠著老婆發家之後就是上等人了吧?你以前不也是市井小民?誰比誰高貴?”
這是謝振霆最不想承認的事,他年輕時創業屢屢碰壁,機緣巧合下被一位豪門千金看上,借著嶽家的幫助,才慢慢將公司做強做大。
他嶽家也姓謝,謝黎的姓氏,實際上是從他母親的。
業內有不少人議論他是鳳凰男,謝振霆一直忍著,直到謝黎母親因為兒子走丟,積鬱成疾去世,嶽家和他斷了來往,而他自己的公司穩步上升,這些議論才慢慢消失。
謝黎句句話戳他心窩子,謝振霆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白眼一翻往後暈倒過去。
在謝思睿緊張的一聲聲“爸,爸”中,謝黎不慌不忙地起身,雙手揣兜往外走,仿佛把人氣暈的罪魁禍首不是他一樣。
*
第二天一早,紀初禾罕見地在八點鐘之前起了床。
她今天要去公司。
倒不是有多愛上班,而是昨天晚上宋姐打電話,語氣十分嚴肅地讓她第二天一定要過來,上麵給她安排了課程。
紀初禾卡著點到的公司,宋姐已經在辦公室等她了。與姍姍來遲還走路慢悠悠的她不同,宋姐雷厲風行地拉著她就往訓練室走。
“你這兩天熱度上來了,公司有意捧你,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先上幾節培訓課,把基礎打好。”
紀初禾下意識認為宋姐說的是演技培訓課,她對此並不抗拒,畢竟短時間內,她還得留在娛樂圈。
好歹是個演員,不說彆的,演技至少不能太辣眼睛。
原主當時就栽在這上麵,她非科班出身,一開始演演沒什麼戲份的配角還看不太出來破綻,跟祁北墨在一起後,她拿到了一個大ip的女主劇本。然而稀爛的演技配不上頂好的資源,網友們紛紛不肯買賬,在她的微博底下喊著資源咖滾出娛樂圈。
但是事情不像紀初禾想得那麼簡單。
隨著訓練室的門被宋姐推開,紀初禾一眼看到了電子屏幕放映的ppt界麵,上麵寫著六個大字:藝人藝德培訓
紀初禾眉頭一皺:“這什麼?”
“藝德培訓班,公司特意給你請了老師來上課,防止下次再出現跟網友對罵的情況。”
“我不需要上這課。”
宋姐眼睛一瞪:“什麼不需要?本來公司都沒這課的,要不是你罵人罵上熱搜,帶出來一個藝人藝德的話題,讓那些營銷號借題發揮,公司能給你安排這課?你現在說你不需要?”
紀初禾:“對啊,我連道德都沒有,更彆談藝德了。”
宋姐被她氣得白眼一翻,將她推進訓練室:“上你的課去。”
給紀初禾上課的老師是個看不出實際年紀的男人,他說他今年二十八,但是頭頂發量沒有年齡大。
紀初禾見怪不怪,畢竟她之前上班的那棟樓裡有個科技公司,裡麵的程序員也是這樣。
“這個問題,紀初禾你來回答一下。”
課程枯燥無味,紀初禾聽得都快睡過去了。乍一被點名,她腦袋一點,抬起頭“啊”了聲:“老師我沒舉手啊。”
下一秒,紀初禾看到他瞬間垮下的表情,改口道:“跟你開玩笑呢,什麼問題?”
老師臉色稍緩,指了指ppt:你在公司上衛生間的時候,聽到外麵有兩個明星在說你壞話,你會怎麼處理?
“藝人藝德不僅僅是明星和粉絲,還有明星與明星之間的相處,就像你這次直接轉發熊雨倩的微博,其實就是很不理智的一種行為。”
老師說了一通,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暫時不說這些了,你先說說這個題。”
紀初禾看了眼題目,道:“這個要分類討論。”
老師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地點了點頭:“怎麼分類?”
“麵刺寡人者,受賞,背刺寡人者,挨巴掌。”
“……”
沉默震耳欲聾。
“但是話又說回來,打人不太好。”
老師深吸一口氣,盯著她的砒/霜小嘴:“所以?”
“所以我選擇就地取材,拖把沾屎呂布在世!”
老師選擇將眼睛閉了起來。
紀初禾關心地問:“老師,你怎麼了?”
“我在想,這個錢我非掙不可嗎?”
紀初禾一臉無辜。
老師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繼續給紀初禾講課。
終於把ppt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屏幕下方的頁標時,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媽的,終於要結束了。
一個小時的藝德培訓課,紀初禾感覺她和那老師像是結了個婚互相磋磨,終於盼到了離婚這一天一樣。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紀初禾打算收拾收拾起身的時候,老師從包裡拿出了一遝A4紙:“這是藝德培訓考試,要打分的,不及格還得繼續上課。”
“你先做著,我出去緩緩。”
老師把試卷往紀初禾桌上一扔,逃命似的離開了訓練室。
紀初禾:……
她都畢業那麼多年了,怎麼還要考試啊?
紀初禾翻了翻厚達八頁的試卷,上麵的題目,怎麼說呢,明明每個字拆開來她都認識,組合到一起就看不懂了。
半個小時後,老師和宋姐兩人一起走進來。宋姐滿臉笑容:“聽老師說你乖乖上完了一節課?讓我看看效果怎麼樣。”
宋姐拿起桌上的試卷,看到答題區的一片空白後,笑容僵在臉上。她臉色陰沉下來,一頁頁往後翻,在翻到最後一頁時,臉上的笑已經完全消失了。
“紀初禾,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宋姐將一字未動的試卷扔在桌上,質問道。
紀初禾露出忍耐的痛苦表情:“它太乾淨了,我舍不得碰它。”
宋姐被氣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拍著胸脯連說了三個“好”,她轉過身,卻見老師無奈地攤了攤手,表情分明是在說:看到了吧,我可管不住她。
宋姐深吸一口氣,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拍戲的時候演技要是有你剛剛好就謝天謝地了。”
紀初禾順嘴接話:“有這種油膩的總裁嗎?我去反串演一下也不是不行。”
她每句話都能精準地把人氣到,宋姐猛掐自己的人中:“沒事,我不生氣,你藝德課沒過的話,以後每周都要來上一次。”
紀初禾抬頭看向後方的老師,呲牙一笑:“老師,你要轉正成長期工了。”
老師瞬間瞪大雙眼,眸子裡浮現一抹驚恐。
被她折磨一天已經讓他心力交瘁了,長期給她上課,那他不得英年早逝?
宋姐打斷兩個人的交流,指節扣扣桌麵:“對了,張秘書剛剛來傳話,說祁總找你。”
她說著,欲言又止地看了紀初禾一眼。
原主和祁北墨的關係沒多少人知道,雖然之前有傳言說兩人舉止曖昧,但雙方都沒出來回應,營銷號除了捕風捉影的爆料,也沒有彆的實錘。
宋姐在這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了,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