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幾道目光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傅歲茹突然意識到麵前還站著兩個長輩,眼中劃過一抹尷尬,飛快地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失意地垂下頭道:“是我來的不巧了,早知道她來,我就不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著眼角,轉身就要走。
此地不宜久留,她先逃,逃——
誒?
怎麼走不動?誰他媽拉她?!
陸雪芹死死抓住她的手,站在安全距離之外,意有所指地道:“你走什麼?你才是我們祁家認定的兒媳婦,該走的另有他人!”
“阿姨彆這麼說。”
傅歲茹擔憂地看了眼不遠處的紀初禾,暗暗使勁想把手抽出來。
陸雪芹膽大不要命就算了,她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她嗑的cp還沒官宣,她不能死!
陸雪芹見她偷瞄紀初禾,隻當她在害怕,不由得說話語調都高了幾分,氣勢淩人地說:“小茹你彆害怕,我跟你祁叔叔都站在你這邊!”
傅歲茹唇角抽了抽,抬著眼看向還被紀初禾拎在手裡的男人。
祁儒彥趕緊咳了咳,故作鎮定地沉聲道:“放我下來。”
紀初禾收回視線,“哦”了聲,把人隨手扔回沙發上:“好的小媽。”
祁儒彥鬆了鬆差點把他勒死的領帶,一聽這話,黑了臉。
“我不是——”
“誒?小媽你這嗓子有點粗啊。”沒等他反駁,紀初禾伸手從身上掏出一包枸杞,“喝點枸杞泡茶潤潤嗓,就當作見麵禮了。”
她隨手一拋,祁儒彥下意識接住。
沉甸甸一包,紅紅的枸杞,顆粒大,果肉飽滿。
祁北墨低頭湊近小聲問:“你哪來的兜?”
紀初禾動作快得他這個站在旁邊的人都沒看清這包枸杞是從哪兒掏出來的,總不能是秋褲的口袋吧?
紀初禾得意一笑:“嘿嘿,我自己拿針線改的。”
她說著,還把禮服上自己縫得歪歪扭扭的口袋翻給他看。
祁北墨差點心頭一梗,咬著牙道:“這件衣服六位數,你縫個這麼醜的兜?”
紀初禾驚訝地瞪大眼睛:“這麼貴?難怪造型師要跳樓。”
兩人說著悄悄話,形容親昵,被冷落的陸雪芹心生不滿,故意咳嗽兩聲彰顯存在感,挑刺道:“說什麼說得這麼起勁,把長輩和客人晾在一邊,我看你也真是跟外麵不三不四的女人學壞了。”
外麵不三不四的女人,隻差沒把紀初禾的身份證報出來了。
祁北墨皺了皺眉,不冷不淡地道:“在說初禾心靈手巧,會自己改衣服。”
紀初禾:?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陸雪芹冷笑一聲,還要譏諷兩句。
被她抓著跑又跑不了的傅歲茹用力將胳膊拔出來,見縫插針道:“沒想到墨哥哥喜歡的人這麼賢惠,阿姨,我自愧不如,我
就不待在這兒了!”
她找準機會拔腿就要跑,又被陸雪芹一把拉回來:“裝出來的賢惠有什麼用,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她進我祁家的門!”
傅歲茹:……
畢竟是有客人在,場麵鬨得太僵不好看,祁儒彥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小墨難得回來一趟,你們都彆吵了。”
“老公!”陸雪芹不滿地怒嗔。
祁儒彥表情一沉,發揮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你一個做長輩的跟他們小輩拌嘴像什麼樣子?再說你也給我出去。”
陸雪芹羞惱相加,哼了一聲,轉身氣衝衝地上了樓。
傅歲茹鬆了口氣,正打算溜,祁儒彥忽然叫住她:“小茹啊,你這麼多年沒回國了,留下在這吃頓飯。”
不等她拒絕,祁儒彥又站起身,走到祁北墨跟前,歎了口氣:“你也是,彆老跟你媽犟,難得回來一趟,吃了飯再走。”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一旁的紀初禾,表情有些尷尬,但不失禮貌地邀請:“還有這位壯士也是。”
怕紀初禾再對他動手,祁儒彥飛快地走了,離開之前還給祁北墨留下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沒想到他兒子,好這一口。
真是沒想到啊。
一時間,客廳裡隻剩下他們三個,祁北墨怕她倆打起來,帶著紀初禾上了樓。
樓下,傅歲茹重新坐回沙發上,摸出手機。
[禾黎不在一起不合理]
【禾黎結芬了嗎】:家人們,假如,我是說假如禾子跟你朋友在一起,你該怎麼辦?
【世界沒了禾黎不能轉】:我朋友也配?
【禾黎很合理】:什麼朋友啊打錯了吧,拆我cp的都是敵人,通通雞嗶
【今天給我cp產出了嗎】:拆散他們!
【禾黎結芬了嗎】:真的假的?你不怕被禾子錘死?
【禾黎不在一起全世界拉稀】:禾黎不能在一起我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傅歲茹看到這句話,恍然大悟。
被錘飛了還能爬起來,被罵哭了還能擦乾眼淚,cp要是be就真的be了,她怎麼能夠輕易放棄呢?
加油,傅歲茹!
她瞬間堅定起來,握著拳轉頭看了眼樓上,一臉視死如歸地起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雄赳赳氣昂昂,傅歲茹低著頭,一步一步踏得很有力量。
直到眼前出現一條綠色的秋褲。
傅歲茹:?
她抬起頭,和紀初禾視線直直撞上。
傅歲茹:!
“你你你,”傅歲茹結結巴巴差點忘了自己準備的台詞,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故作凶惡地叉腰道:“你不能跟墨哥哥在一起!”
“為什麼?”
“你要是跟他在一起,那黎子——”說到一半,傅歲茹緊急刹車,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紀初禾把裙擺放下來,遮住秋褲,疑惑地看著她倉促的眼神:“什麼黎
子?”
傅歲茹不擅長撒謊和演戲,此刻cpu都快被燒乾了,她眼神躲閃,飛快地左張右望,瞥見茶幾上的水果時,靈光一閃,伸手一指:那梨子怎麼分?墨哥哥最護食了,他的梨子絕對不允許彆人搶。?_[(”
紀初禾:?
“那個是桃子。”紀初禾好心提醒,“你有色盲?”
傅歲茹瞪大眼睛,反駁道:“我視力好著呢。”
身後傳來腳步聲,祁北墨見兩人堵在樓梯中間,皺眉問:“你倆乾嘛呢?”
紀初禾一把將他拽過來,指著他的頭發問傅歲茹:“還死犟,你說說這是啥色?”
傅歲茹飛快地瞥一眼,篤定道:“綠色。”
祁北墨臉一黑。
他最近聽不了這個字,上一個當著他的麵說綠色的人已經被發配非洲了。
他剛要開口說話,紀初禾突然鬆開他的衣領,盯著他看了看:“你染個綠色應該挺好看的。”
祁北墨:……
好看?禾子覺得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