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橋的事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也不複雜。
大致可以總結為貧窮倒黴蛋被資本家的無能兒子看中寫歌能力,從剽竊到逼迫他代寫。
齊一橋是單親家庭,大三那年,他母親查出癌症,治療需要的大筆費用他們家難以承擔。
當時他在學校的校園歌手大賽上憑借著自己的原創歌曲小爆了一下,室友知道他的困境後,便建議他去參加選秀。
那一年選秀節目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熱度源源不斷。室友覺得,以他的才華,哪怕最後不能出道,也能吸引不少人氣,抓住機會當個網紅開直播接廣告,總比現在一天三份兼職來錢快。
也確實如他所料,在一群唱歌找不到調,跳舞同手同腳的人之中,齊一橋成功從海選脫穎而出。
分班選拔時,他那首《糖》更是驚豔了在場所有人,甚至後來幾個月,這首歌都在emo音樂熱播榜上牢牢待著。
齊一橋順利進入S班,跟當時人氣最高的謝思睿分到了同一個寢室。
他沒有受到影響,仍舊認真地準備著新歌。然而緊接著的一次淘汰賽中,齊一橋驚訝發現,先他上場的謝思睿,唱的正是他準備的那首歌。
他嘗試過曝光,可壓根沒用。謝思睿是內定要出道的人,這個節目不過是資本給他的跳板。
大概是嘗到了好處,有人找到了他,威逼利誘用儘了各種方法,讓他給謝思睿代寫。
齊一橋當時迫切地需要錢,意識到反抗無果後,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謝思睿頂著音樂才子的名號出道,而他作為“禦用代寫”也被帶進了團。
齊一橋麻木地寫著歌,直到前年,他母親去世。
他終於開始反抗。
謝思睿擔心他魚死網破,索性讓公司解散了那個糊到地底的團。而他在轉型前,還將齊一橋沒寫完的兩首歌潤色後發了出去。
那是齊一橋寫給母親的歌,被謝思睿當成情歌改得麵目全非,所以聽起來才會這麼不倫不類。
劇情中提到過謝思睿塌房,卻沒有詳細描述,看來這就是原因之一了。
“公司怕我鬨大,一直壓著我的合同。直到今年合約結束,我才從雪藏狀態下脫離出來。”
齊一橋外表是個溫和內向的人,可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他根本無法保持平靜,握著杯子的手顫抖著,手臂青筋一根根暴起。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默,紀初禾看謝黎根本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腦子飛速轉了一下,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
“彆難過,”紀初禾安慰道,“其實從某種層麵上來說,你抓機會的能力挺強的。生活給你的磨難,你都抓住了。”
齊一橋一怔,繃緊的情緒鬆了下來,笑了下搖搖頭:“沒事。”
他轉頭看著謝黎,誠懇道:“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要謝謝師兄。”
齊一橋隻待了一會兒就離開,送走他之後,謝黎一轉頭,看
到紀初禾驟然亮起的眼睛,唇角彎了彎:又想到什麼了?
讓我來猜猜你們的計劃。紀初禾挪了挪椅子,胸有成竹地分析:“謝思睿以前仗著謝家做了不少壞事,但現在你才是正兒八經的謝家少爺,如果把這件事和剽竊代寫的瓜先後爆出去——”
“謝震霆可能還是會保他,所以你們要把他們倆的親子鑒定送到謝震霆麵前,讓他知道你們已經發現謝思睿是他的私生子,這樣按照謝震霆的性子,權衡利弊後他說不定就會為了保全名聲放棄謝思睿。”
親子鑒定報告是這兩天才出來的,老太太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結果後還是差點氣暈過去。
“差不多都對。”謝黎點點頭,“不過我們不打算讓謝震霆看到鑒定報告,而是要讓謝思睿知道,他是謝震霆親生的。”
他被找回來後,謝思睿一直認為自己不是謝家親生血脈,所以一邊憎恨著他一邊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謝震霆。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謝震霆的兒子,依他的野心和貪欲,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畏手畏腳。
撕破遮羞布後,這父子倆隻會狗咬狗。
紀初禾在腦子裡想了一遍,感歎道:“你們做生意的心都黑啊。”
謝黎眯了眯眼,對她的指控有些不滿。
紀初禾想到什麼,又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過了周四吧。”
“周四?”紀初禾不解,“乾嘛要等過了周四?”
謝黎:“告白日。”
綜藝最後一期了,要是嘉賓突然塌房,節目組應對不過來,說不定會推遲或者取消。
紀初禾對這個理由有些意外,她突然想到一句話:
閻王爺要你三更死,告白日留你到五更。
告白日是《你戀》的最後一期,節目組花了很大的功夫預熱。熱搜榜上,相關話題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在網友們如火如荼的討論之中,周四終於來臨。
下午,司機將嘉賓們分彆接去做造型化妝。
與以前的十幾期節目不一樣,告白日的直播今晚才開始。
每位嘉賓的造型室都是隔開的,夜晚到來之前,他們彼此都碰不到麵。
紀初禾像個機器人一樣在椅子上坐了一下午,任由化妝師和造型師擺弄她的臉和頭發。
在她快把自己憋死的時候,天色總算黑了下來。
星光如同細碎的流沙,鋪灑在木質地板上。
《你戀》的告白場地就設在酒店的頂層露台,鋪著手工地毯的舞台上,一塊極大的LED屏靜靜佇立。正下方四黑四白八張小圓桌,桌麵上擺放著紅酒與花束。
掛在半封閉木屋頂上的吊燈散發著盈盈暖光,空氣中舒緩的純音樂潺潺流淌,營造著溫暖而旖旎的氛圍感。
鏡頭正對著入口處,直播間的彈幕刷得飛快,觀眾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嘉賓入場了。
時間一到,導演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
“歡迎大家來到《你戀》的告白日現場,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嘉賓。”
門上掛著的風鈴輕輕響動,第一個嘉賓走出來,找到鏡頭,俏皮地打了個招呼。
駱亭菲的造型走的賽博朋克風,雙馬尾,短裙配色華麗,碰撞感十足。妝容也十分大膽,搭在她身上卻一點也不違和,反而有一種舞台上充滿活力的愛豆感。
【啊啊啊啊啊菲菲這身好漂亮!】
【造型師加雞腿!比舞台的造型都好看!】
【女鵝女鵝女鵝媽媽親親親!】
她找到貼著自己名字的椅子坐下,好奇地擺弄了一下桌上的花。
每張桌上的花品種都不一樣,看樣子是節目組特意為嘉賓們選的。
風鈴再次響動,熊雨倩推門進來,她頭發卷了大波浪,紅色的絲絨長裙顯出性感的身材。
溫棠走的仍舊是清純風,白色露肩小禮服。
男嘉賓們無一例外都是手工定製西裝,剪裁得體,肩寬腿長。
今天的造型一個比一個驚豔,彈幕除了喊老公老婆之外,還有不少人在討論尚未出場的紀初禾。
【紀初禾你要是敢穿奧特曼出來我現在就飛過去跟你同歸於儘】
【你彆提這個!我好不容易才忘掉!】
【靠,你這麼一說我開始擔心起來了,她不會戴個黑頭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