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齊洌展示了主腦的適配通知,也是謝毅行好心推薦的營養師,再加上確實禮貌大方,白家還真沒法直接把人轟出去。
於是,一行人雞同鴨講的和封建老古董尬聊了一會兒,估摸著白喬枝快浪回來了,一窩蜂到大門等“關鍵當事蟲”去了。
場麵一度差點失控。
白喬枝腦袋都要炸了。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走在最後麵的,被所有蟲冷落的齊洌灼灼視線。
是錯覺嗎,有種被捕獵者盯上的感覺……
但一回頭,齊洌正低眉順眼的走著,毫無作妖預兆。
怎麼說呢,他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息。
說著封建欠揍的話,擺著令人驚奇的腦回路,卻有一雙極清澈乾淨的眼,叫人覺得,他這些怎麼聽怎麼做作的話,真真是發自內心。
注意到白喬枝的打量目光,齊洌突然抬起被冷落後垂著的眼,朝他輕輕笑了笑。
白喬枝一時呆住了。
明明五官平平無奇,隻能稱得上清秀白淨,笑起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風情。
他的眼角很長,是標準的鳳眼,一直抿著嘴是M型,這麼簡單的改變表情,就像變了隻蟲,好似三月清桂被春風吹拂過,和煦溫暖,搖曳盛放——
白喬枝不自然的撇開臉,瘋狂搖晃紅的發燙的小腦袋:“我的老眼!”
白愷陽焦急的捧住他的小腦袋,大聲詢問:“喬喬,你彆是否發燒了吧,臉怎麼這麼紅!”
白玉衡不甘示弱:“喬喬,二哥背你,老三去叫醫生!”
白喬枝清楚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笑。
很輕,清越的嗓音卻極其有辨識度,就是那個齊洌!
白喬枝簡直想砸飛這兩個不助攻淨送人頭的哥哥!
可惜打不過!
隻能先罵了!
“我沒事!你們閉嘴啦!”
白愷陽關心弟弟反倒被訓,一時委屈的摸不到頭腦,喃喃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好不容易關心到喬喬一次,還是搶先了眾人,兩重優勢交疊在一起,應當會帶來更多更多喬喬的感動,然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玉衡黯然失神:“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來的……想要關心也好,想背喬喬也好,還是抵製那家夥也好……”
……
為什麼你們會這麼熟練啊?白學家拖出去打死好不好??
麵對客廳死寂的氣氛,白喬枝麵無表情的想,他的蟲生在生日之後,就向著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了。
智障機發現了皮的可能,一躍而起,在白喬枝耳邊自告奮勇分析局勢。
三方進入高度戒備姿態的,有坐在正中主位沙發,看誰都不順眼的哥哥們;有割據茶幾兩頭,各占一方沙發椅的神色莫測的兩位大佬,易博明和謝毅行。
三者正在空氣中進行著激烈又專注的眼神交戰,旁若無人。
一方看似中立實則準備加入混戰,處於暴風眼而“不自知”,端坐茶幾前,正在殷勤斟茶,“不經意”表演出高超茶道水平的齊洌。
一方看似處於混戰,實則隻肩負起“吃瓜”和“導火索”職責,靠在“喬喬專用”天鵝絨軟墊豪華扶手沙發中,靈魂出神的白喬枝。
儼然一副世界名畫。
茶幾兩端氣勢磅礴、煞氣四溢的兩位高人,猛地不知得出什麼結論,突然氣氛和諧了起來。
然後鋒芒指向了整個客廳畫風最清奇的“平民小妾侍”。
齊洌正過了第一篇茶水,姿態優雅出塵的斟了一托盤茶水,從上到下布茶,順序分彆為:喬喬,哥哥們,易博明,謝毅行。
可以說非常懂規矩了!
“齊洌是吧,”謝毅行揭開茶杯蓋,呼了口熱氣,“這麼多年不見,你和我記憶中的印象,倒是相差的遠了。”
氤氳水霧遮掩了他眼中翻滾的煞氣,這位黑道上談名色變,剛進行過血色大洗盤的新當家,語氣明明柔和似閒聊,卻猶如鬼王螽斯過境,隱匿聲息時踩過落葉柔軟的沙沙聲。
齊洌抬起在熱騰騰水汽中格外清澈的眼,不卑不亢:“是的,實在是好久未見,毅行哥倒是和我印象中一樣沉穩可靠,小雄主能交於您這等強者關照,我也便能放下心了。”
他又柔和的笑起來,他的發色極深似墨,散碎黑發打在白淨麵頰上,頗無害而溫良。
這種還沒開局打就一拳即將揮在棉花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謝毅行持茶杯的手頓了頓,沒再接話,但白喬枝清楚地看到他的耳垂可疑的紅了!
你害羞個啥啊!繼續攻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