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的大傻一定哪裡出了問題!(1 / 2)

頭好暈……

渾身好似被蹂/躪多遍,一絲力氣也無。

從胳膊到手掌,麻痹的神經傳來筋疲力儘的刺痛感,甚至動一下手指尖都十分吃力。

白喬枝緩了許久,眼前花麻才散去,入目,層疊瑪瑙藍絲綢帷帳,用金色豎琴勾散亂勾起,繁奢似另一個世界。

四周昏暗,不知時刻,他的視線吃力的掃過屋內,定在牆邊緊緊拉死的厚重黑天鵝絨窗簾上。暗繡的銀線正閃爍著妖異的金屬光。

空氣中彌漫著馥鬱熏香,古典、莊嚴、又不經意散露一絲妖冶,似埃及香料。

很快,他意識到一個令他渾身冰涼的問題。

不止手腕,他的腳腕上,仿佛也有什麼東西……

堅硬、冰涼、沉甸甸到猶如千斤壓製,他拚勁全身力氣去動腳踝,渾身神經酸楚到淚水抑製不住湧出眼眶,然後聽到了極細微、卻無法忽略的金屬碰撞聲。

手銬、腳銬。

陌生的房間。

究竟發生了什麼?

萬千信息湧入腦海,他的腦子亂極了,太陽穴嗡嗡陣痛,太過濃鬱的香薰讓他難以思考。

最後,白喬枝無意識的視線,定在了角落一盆植物上。

那是一盆蟹爪蘭。

不起眼、不張揚、也未開花的廉價貨色,在這裝潢高貴典雅的臥室,突兀如誤入舞會的賤民。

這裡是……春繡園?!

蟹爪蘭,是師春繡臨走前那段日子的異軍突起的心尖寵。

他向來喜愛那些嬌氣名貴品種的,可他無能侍弄了,又渴望見到生氣勃勃的綠色,就喚人找了從前不屑一顧的蟹爪蘭來。

插枝即活,幾個月不澆水也沒事,但會抓緊一切汲取養分陽光的機會,然後進入燦爛壯麗的花期。

即使在冬季,這仙人掌科的小植物,也仍是鬱鬱蔥蔥的綠,綠的油亮,綠的教人熱淚盈眶。

所以,春繡園的每個房間,都會在角落擺放一盆蟹爪蘭。

冥冥中,在昏暗裡,白喬枝仿佛能看到那位瘦削病容的美人,正在凝視著角落,輕輕地咳嗽。

被窩很軟,散發著剛被太陽曬過的蓬鬆氣息,空調調在恰到好處的溫度,教他舒適的昏昏欲睡。

可他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不能睡。

白喬枝的尖叫幾乎要衝破喉嚨,他想坐起來,想下床去問謝毅行發生了什麼,可他渾身上下,除了指尖能微弱顫動,一絲力氣也無。

一切浸潤在馥鬱香氣,與無可名狀的驚詫和恐懼中。

白喬枝又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

他的處境並沒有好一點,這讓他清楚地意識到,沉睡前匪夷所思的結論不是夢中得出。

興許代謝了幾小時,身體恢複了些力氣,他緩緩活動著腰部以上的肌肉,然後極小幅度,無比吃力地撐起上半身,靠到了床頭上。

白喬枝這才看清自己的狀況。

手腕上、腳踝上……

都有一副精工打造的金屬鐐銬。

其實,這金屬應是新型輕金屬,輕飄飄的,隻是他四肢無力,顯得有千鈞之重。

他試圖抬起手,去摘脖子上的鐵項圈,可惜失敗了。

然後他怔怔的停止了一切徒勞而可笑的掙紮。

像即將掉下落葉陷入漩渦的螞蟻。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吃力地回想,他和謝毅行去吃飯,然後他拒絕了他,然後……

怎麼出的餐廳、怎麼到的春繡園,又怎麼這副模樣睡了過去,完全沒有印象。

他甚至可笑的幻想,這裡並不是春繡園,隻是歹徒為了迷惑他偽造的裝潢,讓他和謝毅行反目成仇用的。

他下意識地避開了那個最可能,也最荒謬,撕破虛偽和平現實的猜測。

房間唯一的黑木門輕輕開了。

來者麵容隨沉穩步伐緩緩在黑暗中清晰,看清的那一瞬,白喬枝如墜冰窟。

真的是他嗎……謝毅行?

謝毅行換上了寬鬆的家居服,這讓他看上去頗有溫順的意味。他手中端著一個大端盤,食物的馨香便是自此熱騰騰逸散。

對上白喬枝不敢置信的雙眼,他溫柔的笑笑:“抱歉,來晚了,好久不做菜,技藝生疏了。”

他似乎並未在意白喬枝受傷的視線,自顧自的在床頭坐下,把端盤放在支起的床上小桌子上,又低聲說:“你睡了很久,感覺怎麼樣?”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磁性,白喬枝不止一次羨慕過,現在聽來,卻令他陌生之至。

“謝毅行,為什麼?”

白喬枝的嗓子不知怎麼了,少一吸氣,便如火燒般刺痛,他的嗓子也因此沙啞低沉,這讓白喬枝不真切似沉浮一個太過真實的夢,就連自己的聲音,也隔了一層毛玻璃般。

白喬枝真的氣急了。

白喬枝喜歡給親近的人起外號,沒外人在時,他總愛叫他“大傻”的。

像這樣連名帶姓的稱呼,在謝毅行記憶中,已然是遙遠到要追溯至幼兒園的事情。

可謝毅行閉口不言,隻是端了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輕輕吹了吹,遞到白喬枝嘴邊。

“我用小火溫的,多放了你愛吃的皮蛋。你嘗嘗,我的手藝和之前比有沒有進步?”

之前?

對了,白喬枝想起來了。

師春繡走後,謝當家要把謝毅行強行帶回謝家,他便離家出走過一次,白喬枝偷偷把他收留在自己臥室裡,連親哥哥們都不告訴。

兩人一起吃送到房間的飯,可兩個成長期的孩子根本不夠吃,白喬枝便出餿主意,讓謝毅行迅速學習網上菜譜,半夜溜進廚房做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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