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突然分道揚鑣(1 / 2)

再仔細一看, 那卡宴好似是開了隱形模塊, 得走進一米左右才勉強看得清光線乾擾後的車。

白喬枝坐過那麼多遍, 車牌號早背過了, 不會認錯。

他一時心裡悶痛——易博明這是真的要躲他?

白鶴獵此刻已發動了車子, 從另一條路過來了,打著雙閃提醒他快上車, 白喬枝一步三回頭,是確認,也是不敢置信, 最終沉默的坐上副駕駛。

那幾個醉酒的找了代駕走了, 隻剩白鶴獵開車載著白喬枝。

“我說……你和戚戎,真好了?”

白喬枝從茫然中回神, 鄭重的點點頭。

他吃的太飽,聽著筵席上歡聲笑語, 渾身發涼,隻是渾噩的往肚中塞吃食。現下撐的又困得不行, 窗外冰冷夜景無情後退, 街燈成一線匆匆略過, 不複白日輝煌光景, 教他滿心直覺荒涼寂寥。

但聽到戚戎這個名字,他又不自覺心裡軟了下來。

哎。

“真好啊, ”白鶴獵嘿嘿的笑, “你可是咱家第一個脫單的咯。”

白鶴獵多少陪易宵光喝了些葡萄酒, 沒到醉的地步, 卻有了些沉迷醉意的意味,他這句話,讓白喬枝有些意外。

“你……不反對我們啦?”

“反對什麼呀?”白鶴獵很悠閒的看他一看,又撇回頭去,“你是說下午?那可不是嚇到我了嗎。現在想,是挺配的。不過哥哥還是那句話,受了委屈,彆把哥哥們當外人。”

“嗯,”白喬枝勾起嘴角,“不用你說,你們不幫我,幫誰去呀。”

事情走向符合了白喬枝的驗證。

放在門邊的頭發,動了。

白喬枝開門前仔細蹲下身看了看,白家臥室門為了方便,都是180度開的,而門外地毯並無白喬枝留下的頭發,說明……

門在他離開後向裡開過。

人出門時習慣推門,是有人進去了。

白喬枝穩住心神,推門進去,眼神不經意間掃視門口地毯,果然,在右側小矮櫃下,找到了很不起眼的微卷黑發。

艾露嘉正半躺床上打遊戲呢,慵懶的給他拋個誇張眉眼:“舍得回來了?”

“累死我了,”白喬枝變進門邊飛速脫裝逼用的衣服,“握草這衣服裝逼可以,穿身上和鐵皮衣似的。”

“飯可以不吃,逼不能不裝,”艾露嘉一本正經,“裝逼如風,常伴我身;吾日三省吾身,有合適處不忘裝逼乎?裝逼自然?裝逼成功乎……”

白喬枝佯裝勤懇拜學:“逼王大師,求指教。”

艾露嘉戲精開場:“吾裝逼之路,可謂十分艱難也。負骷髏鏤空裝,曳單薄馬丁靴,行商場步行街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

白喬枝欽佩:“同九義,吾不及汝秀!君裝逼功力遠去吾三千裡也……”

回來已是不早,艾露嘉燒了水,自己早早洗漱了,還剩夠白喬枝淋浴。

白喬枝在洗漱間脫衣服,就聽艾露嘉突然問:“你說,我哥那事能擺脫得了嗎?”

隔著磨砂玻璃,白喬枝隻能望見艾露嘉沒形象的靠在長沙發上,他不著痕跡的繼續脫,漫不經心道:“哎,誰知道呢。他這兩日一定急瘋了,四處找人吧?”

“那可不,”艾露嘉嘲諷笑笑,“七大姑八大姨跑遍了。可惜,國家機器要開動,彆人避之不及呢,誰會去撈他。隻求他自己作死,彆牽連可憐的小爺我……”

他這觀點到和白喬枝相同。

隻是,若維爾德·李的倒台如此順理成章,艾露嘉過年為何還要冒險回來一趟?他大可高坐釣魚台。

白喬枝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我還沒問,你回來做什麼呀?難道……”

他故意拖長尾音,試探艾露嘉的目的,那邊似乎沒疑心他話中有話,半感歎起來:“人就是賤啊,我之前可討厭過年了,人多嘴雜虛偽。我都是和狐朋狗友們蹦迪喝酒,天蒙蒙亮才回來,反正我家人情淡薄,誰管誰啊,這年就表麵過過唄。可今年出了事,人心惶惶自顧不暇,我們家都被封了,得到風聲的那些個親戚,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埋土裡去裝不知道這事,真好笑啊……”

白喬枝打開熱水,熱騰騰的蒸汽教他一時頭暈。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也不由得心裡發寒。

而艾露嘉,除了感慨之外,仍無任何提及回國目的。

他草草衝了,隻覺得渾身暈的慌,不知是吹了晚風,還是這熱水澡洗的不敢時候,竟是直起身都眼前發黑,雙腿一軟。

見他停了水聲,卻久久不出浴室,艾露嘉察覺不對勁,敲敲玻璃門:“咋了,洗個淋浴睡著了?”

“沒,沒睡著,”白喬枝堪堪扶著洗漱台光亮鏡台,鏡中人臉色差極了,眼圈烏黑,陌生的讓他心悸,他強打精神,“擦頭發呢,怎麼了?”

“看你遲遲不出來,還以為小嬌花暈過去了,”艾露嘉隨意的又敲了一下門,“快出來,和我打聯機。”

“嗯。”

白喬枝深吸一口氣,那無處不在的眩暈感卻要將他打倒,他觸到冰涼鏡台,浴室水還未排淨,冷清的滴答著,排風機口嗡嗡的運作,均讓他難以思考。

艾露嘉左等沒人,右等沒人,抬頭一看,磨砂玻璃門綽約顯示出的人影卻沒了,嚇了他一跳。

他趕忙推門進去,卻見白喬枝小臉慘白,斜斜倚著洗漱台,已是睡了過去。可他手還緊緊抓握著大理石台角,指尖泛了青,好似睡之前在奮力掙紮。

一時萬千頭緒略過艾露嘉腦海,他不確定的小聲問:“喬喬?你睡了?”

沒有回答。

艾露嘉不作遲疑,大步邁出浴室,從床上抽了條絨毯,急忙給小奶蟲裹上,長臂一攬,把人趕緊抱了出來。

他看著纖瘦,其實渾身緊繃的肌肉,白喬枝在他懷裡還真沒重量,輕飄飄的,像隻大號洋人偶。

艾露嘉出神的想,哎,這樣的小朋友誰不喜歡呢。

他把人放下在床的動作頓了頓,反身自己坐在床上,讓白喬枝躺在了自己懷裡。

白喬枝睡的不安穩,眉頭皺著,床頭燈昏黃的輝映下,柔軟的還潮濕著的卷毛,反著異樣妖冶的藍紫磷光,似最晴朗日光照耀下的碧海波濤。

艾露嘉眼神晦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輕輕在那磷光中一碰,陰影遮住了光源,便是最普通的墨黑了。

他的中指兩個關節處,都有粗糙的繭,這第一指節,還能掩飾說握筆所出,可這第二關節,已難遮蓋長期用槍的習慣了。

他定定的望著睡得不省人事的白喬枝一會兒,麵無表情的反身下了床。

斜長的眼角毫無桃花眼的多情之意,滿是肆虐與狠厲。

他隱忍了這麼多年,也未曾遮掩的住雌性的習慣與心態,即使白喬枝不知曉自己是雄性,仍能天真無邪的長大,家人寵他遠超過彆家寵雄崽,並不在意他是否是雌子。

他恨,恨自己的姓氏,恨逼迫他的母家勢力,更恨為這一切都不能反抗的自己。

在白喬枝與他相親,說出自己是2月11日生辰的那一刻,艾露嘉便為命運的巧合型感到嘲諷不已。

他一宿沒睡著,坐在窗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望著朝日從黯淡到耀眼奪目,睜眼到天明。

那一夜過去,他總是忍不住想起白喬枝的模樣。那個被命運戲弄的小奶蟲,在他麵前,露出了許多天真的讓他仇視不下去的模樣。他眼睛好大,是眼皮雙的很美很濃鬱的杏眼,當他眯著眼朝你甜笑,露出一雙小梨渦的時候,你的心都會化了。

偷得了性彆又如何呢,艾露嘉可笑的想,同人不同命,那群鹹吃蘿卜淡操心的,這樣做又能幫得了誰?

命運線或許會暫時走折,但在萬千交束的末尾,結局該是什麼,就會是什麼的。

房門輕輕被敲了一下,再無聲息,艾露嘉定定的盯了那屋門一會,輕聲開口:“進來。”

——

噩夢纏身。

白喬枝滿身冷汗的驚醒,屋裡漆黑一片,隻能聽聞極細微的掛鐘走動聲。

一下、兩下。

他望去,已是淩晨四點多了。

還未入春,太陽仍在地平線下掙紮,他穩穩心神,才察覺自己陷在最柔軟的羽絨被裡,躺在床上。

頭隱約在痛,他記起剛才沒出息的洗澡洗暈了,看來是艾露嘉及時發現了他。

他隨即小聲呼喚身旁:“艾露嘉,艾露嘉?”

無人應答。

他猛地掀開被子,床上隻他一人,他顧不得穿拖鞋,跌跌撞撞下床,浴室,衣帽間,小客廳,均無人煙。

小黃雞充飽了電,啪嘰啪嘰飛過來:“主人,您找什麼呢?”

“艾露嘉去哪了?”

小黃雞一愣:“我一直在待機,不知道呀。”

“你待機時聽到動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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