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幾個人都笑了,珍大奶奶就說:“不是我誇她,蓉兒媳婦比我強多了,我們家的那些老奴才們我是擺布不開,但是蓉兒媳婦就能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
王熙鳳就說:“她是比你厲害,我都不如她......哎喲,我又贏了。”
這一局結束,丫鬟們把茶端過來,四個人都接過茶,刮了刮茶沫喝了一兩口。
接著又開始了一局。
珍大奶奶問:“老太太最近如何?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去給她老人家請安了。”
王熙鳳有些發愁:“這幾天不痛快呢,本來我是不想出來,想陪著老太太,可是璉二爺和平兒如今蜜裡調油,我看著心裡不舒服,還是出來一日。
老太太那裡收到了江南的信,林姑老爺被點為巡鹽禦史,帶著全家去了鹽政衙門,但是姑媽的身體卻差了起來,前幾天收到信說是臥病在床,老太太心裡就牽掛了些。”
珍大奶奶歎口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離得太遠了啊。要不然咱們也可以去探望探望。”
王熙鳳歎口氣:“唉,林姑媽的苦楚我也知道,無非是剛沒了兒子,真是千傾土地一棵獨苗,可偏偏沒了。唉!”
秦氏在一邊摸著牌,說了一句:“何不打發人去江南看看,我聽說咱們江南還有很多老親,順便也去聯絡一番,左右不會白跑一趟。”
王熙鳳搖了搖頭,“要是打發人去,能去的無非就是璉二爺和瑭三爺。三爺在衙門裡呢,公事繁忙。二爺倒是閒著,老太太早就想打發他去。可前些日子沒了珠大哥哥,如今家裡各種事兒都要他跑腿,眼看著進了冬天,各地莊子來交租子,年前還要各處走禮拜訪親友,都需要他出門。”
說了一堆的理由,但是都不算大事兒,秦氏冰雪聰明,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無非是舍不得賈璉跑那麼遠罷了,也就不再說話。
這一局王熙鳳又贏了,吆喝著她們拿錢過來。
雲芳就說:“這一次可不能怨我,我是處處堵著的,還讓她贏了。”
“是她運氣好。”珍大奶奶說了一句,一眼看到秦氏的匣子裡沒銀子了,直接跟丫鬟說:“拿我的給鳳丫頭雙份。”
王熙鳳才不管是誰出的錢呢,隻管收著,嘴裡說:“你對蓉兒媳婦倒是好的很,不像是個婆婆倒像是個親娘。”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珍大奶奶也笑了:“我是真把這個兒媳婦當親閨女的。”
正說著,門外請示飯菜大部分好了,就有一塊新鮮的鹿肉沒做,問怎麼吃。
雲芳站起來出去,這牌局缺一個人沒法打,秦氏站起來說了一聲:“我看看能不能給三嬸子幫幫忙,母親和二嬸子先坐著。”
珍大奶奶看著兒媳婦出去了,手裡玩著牌,和王熙鳳說:“我是真的心疼我這個兒媳婦,她這樣的相貌人品,都留不住蓉兒那個混賬種子。你也彆生氣,爺們都是這樣,哪個不愛偷腥啊。你看看我這兒媳婦,叫我說天下再難找出她這樣的第二個出來,可偏偏蓉兒是個混賬東西,唉,兒媳婦配給他簡直是上輩子得罪了菩薩。”
“這話怎麼說?是蓉兒縱著丫鬟婆子給他媳婦氣受了?”
“這倒沒有,我們家的下人都服這兒媳婦,我和我們大爺也喜歡這孩子。就是蓉兒,那混賬王八羔子,前幾天和我那後娘帶進來的妹妹廝混,看著不成樣子,他又不是我生的,我就是罵他也缺了底氣,更何況我那後娘帶來的妹子也不是好東西。我氣不過罵了幾句他的小廝,小廝辯白了幾句,我才知道這小東西在家裡沾花惹早,在外麵也不老實。”
說著把手裡的牌扔了,把茶端起來喝下去順口氣。
王熙鳳冷笑一聲:“你也是好性,要是我,非治他們不可!”
珍大奶奶帶著些委屈:“我哪比得上你,我是什麼人,是填房。娘家靠不上,就是教訓兒子,因為不是我生的腰杆子也不硬。我和你們府上的大太太又不一樣,她也是靠不上娘家,但是她腰杆硬,如今挺起來了,瑭三爺高低是個人物了,知道給她爭臉麵了。我哪有個兒子替我撐腰!”
王熙鳳更氣了,把平兒給了那黑心爛腸子的賈璉還不是因為自己到如今沒個身孕。“不說了,越說越生氣。”
這時候秦氏過來請她們去吃飯,“飯菜已經擺好了,三嬸說那塊鹿肉烤了給咱們端上來。”
王熙鳳站起來跟著去了,到了餐廳看到一屋子的菜,整治的非常豐盛,心裡高興,被幾個人推讓著坐了頭位,剛坐下突然聞到腥臊的東西,剛開口:“什麼東西,沒做好就端上來!”
說完一下子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