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回到家,把人參給了黃晶讓她去盯著廚房做了,等到半夜賈瑭才醒。
賈瑭迷迷糊糊的伸了一下腿,衣服還在身上,裹著很不舒服,這次睜開眼看了一下,推了一把歪著的雲芳。
“怎麼這個姿勢?天冷不蓋被子,你是想生病呢?”
“醒了大功臣,喝一碗粥吧,都把米煮爛了。”
賈瑭沒聽出揶揄,先下去洗了臉,又換了衣服,等到飯菜端來,他們兩個穿著睡衣坐在中間的榻上,烤著火舒舒服服的吃晚飯。
雲芳說:“你知道你升官兒的事兒了吧?”
“升官?還有這好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回來後老太太叫我過去,賴嬤嬤來做報喜鳥,說她孫子在吏部得知你升官兒了,工部四品掌事郎中,管著清水司。皇帝欽點的,高興不?”
賈瑭苦著臉,高興什麼啊!這是個苦差事,估計明年又要大半年在外麵跑著修渠治水了。上次是不擔責任,這次是要負責了啊。
“也是好事兒,畢竟有官兒了,這年頭,有官兒就行。賴嬤嬤消息靈通啊!”
“可不是嘛,今兒對我笑的跟一朵花一樣。”
“人家是捧高踩低,彆看忠心老太太的模樣,私下裡是二太太的好奴才。說的直白點,人家的主子是榮國府的主人,不是什麼老太太二太太。將來你我在榮國府裡把持著外麵內院,再看她在你跟前的嘴臉。”
聽口氣挺嫌棄的。雲芳問:“你很清楚啊?”
“我小時候沒少受人家白眼。一點都不誇張,是真給我白眼瞧,我還是嫡出的公子哥兒呢!她捧著珠大哥哥,沒少費心思,如今開始捧著寶玉了。她兒子媳婦對寶玉那叫一個恭敬,要真是個一碗水端平,你都嫁過來一年了也沒見來陪你說說話,當初大嫂子嫁過來,她是隔三差五的去請安。”說著對著空碗感慨一句:“你不知道吧,到時候榮國府家破人亡,人家成新貴了,這正應了一句話。”
“什麼話?”
“你方唱罷我登場,卻不知為他人做嫁衣裳。踩著賈家崛起的,必是這家人。”
雲芳沉默了一下,接著說:“老太太明天讓你去一趟,應該是有話交代你。”
“嗯。”
“分家的事兒,怕是不好提了。”老太太和賈赦活著的時候不能提。特彆是老太太今日一番話,雲芳是聽明白了的。
賈瑭歎口氣,沒了吃飯的心情,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雲芳趕快把筷子塞給他,“吃飯吧,不能餓著自己啊。有話現在不能提,將來時能提的,隻是如今要做兩手準備了。”
果然第二天吏部的文書送給了工部,工部派人給賈瑭報喜,一時間榮寧二府喜氣洋洋。
賈政麵對著全家高興的樣子,忍著一些羞愧跟賈赦說:“該好好的賀一賀。”
賈赦很得意,捋胡子點頭,“是該賀一賀。”
於是全家的男人又排開筵席準備大吃一頓,賈瑭就看不上他們這種有事兒沒事兒都找借口喝酒吃席的舉動。轉身往外走,賈璉趕快叫小廝攔住他:“好兄弟,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這是去哪兒,可不能再跑了,必定要一醉方休才行。”
說著吩咐下人:“找幾個小子過來伺候。”
賈瑭惡心的夠嗆,這年頭男人玩的花,葷素不忌,還有把孌童當女孩養的,這些孌童穿女裝化著妝,個個雌雄莫辯。而且外麵窯子裡,男人和男人的生意比傳統的男人和女人的更火爆。
賈政雖然被賈赦私下說假正經,但是這人除了在家裡和一群清客們聊聊詩詞歌賦沒在一些特殊領域有過涉足,說起來還真是個正經人!
賈瑭忍著惡心要走:“你們喝酒吧,昨日老太太就說讓我去見她,今日這才得了一點功夫,正說要去呢,要是喝的一身酒過去了,也是不恭敬。”
“說的也是,但是兄弟們都等著呢,你也彆待的太久,等會從老太太院裡出來了一起過來喝酒。”
賈瑭沒答應也沒拒絕,直接走了。
路上還在想,老太太要是有什麼要求,我該怎麼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