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把對牌遞給了單大良家的,這個管家娘子接了對牌應了一聲,退出去支領銀子去了。
雲芳就跟其他人說:“有急事兒下午去東院找我,沒有的明天再說。我要回去看著給三爺收拾東西,回頭要是老太太和大奶奶找我,你們跟她們說一聲。”
這時候王熙鳳的書童彩明跑過來,對雲芳說:“三奶奶,我們奶奶請您去東府一趟。”
雲芳問他:“有要緊的事兒嗎?”
“我奶奶說有。”
雲芳想了想,“你先回去,就說我吃了午飯就去。”
彩明得了話就跑回去了,雲芳帶人回去給賈瑭收拾衣服,裝了不少的肉脯和乾果,還讓人捎了一包薑糖過去。
中午帶著兩個孩子吃飯,蘑菇上午練習拳腳,很興奮,還不知道練功的苦,對明天很期待,小丫頭天真的說:“媽媽,你等我學成之後上樹給你擼榆錢吧。”
我為什麼要吃你以後擼的榆錢?你學不會我也不缺榆錢啊!
但是看到女兒興致勃勃,不能打擊,於是雲芳很高興的和女兒三擊掌,做了君子約定,以後蘑菇給媽媽擼榆錢,媽媽給蘑菇準備好騎具。
吃了飯,雲芳和孩子們說了話,又把他們身邊的人囑咐了一遍,這才去了寧國府。
寧國府特彆熱鬨,有些馬車已經停到彆的街上去了,榮寧街上沒空地放馬車了。
賈家的女眷們也天天在這裡陪客,對於那些家裡條件不好的人家,更是全家都來,有吃有喝還有炭盆,隻需要一天在這裡陪著哭幾聲就夠了。
對於王夫人和邢夫人來說,她們不稀罕這裡的炭盆和吃喝,但也必須要來。特彆是王夫人,她是迎來送往的主力,如今笑的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邢夫人以前還羨慕她能和眾位誥命夫人說說笑笑,這時候是一點都不羨慕。
王熙鳳不在迎來送往的隊列裡麵,她負責的是管理整個葬禮,有獨立的辦公場所,累了能找個地方睡了午覺,對自己好簡直是太容易了。
雲芳來了寧國府不往太太夫人們那邊去,先是去看看了珍大奶奶。
珍大奶奶看到雲芳過來,有氣無力的說:“你也是,都想不起來陪著我說說話,我一個人沒意思。”
“這不來了嗎?我們那邊忙的喘不上氣,我如今抓住幾個姑娘給我乾活呢,但是幫忙有限,老太太說她們年紀小,讓我不給那麼多活兒,姑娘們還有學業呢。家裡人口多事兒也多,我們家有奴才的老娘去世了,瞞了兩個月,就為了多領月錢。唉!”
“蘭兒娘最近乾嘛?”
“彆提了,二太太讓她抄些經書,說是供在佛前給珠大爺祈福。”
珍大奶奶跟著歎口氣,“她也真是命苦,八成是在我這兒住了幾天,讓婆婆惱上了。我閒著也沒事兒,你讓她的丫頭來一趟,跟我說抄的什麼經,我幫著她抄一些。”
“你也要養著。我聽說你胃疾又犯了?我給你帶了些南方的粳米,我娘家前幾天送來的,你回頭讓丫頭給你煮了,聽說吃了養胃。”
珍大奶奶拉著雲芳的手:“我這是老毛病了,你二嫂子天天看著人給我煮了粥端了小菜來,我已經吃了幾天了。好了些了,胃裡隻是小毛病,主要是我心裡不痛快。”
雲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
珍大奶奶就說:“前天我們大爺來了。”
“來了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你指望著爺們來說一句軟話?哼,他說,讓我繼母和那兩個妹子搬出去。”
就這?
“對啊,說什麼讓她們搬出去,我消消氣,唉!我是為這個氣倒的嗎?就算是以前那兩個和他的醜事鬨出來的時候,我躺了幾天,他來說什麼了嗎?”
雲芳也跟著歎口氣:“彆想那麼多了,這也行,好歹你眼不見心不煩了。”
“你以為搬出去就萬事大吉了,哼,我們大爺我是知道的,他啊,不會放開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那姐妹兩個逃不出他的掌心。算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本來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們但凡是替我想一點,我也不會乾看著她們如此有這樣的境遇,因果因果,有因有果。你跟蘭兒他娘說一聲吧,我替她抄了。”
雲芳忍不住發愁,“你替她抄了一次,下次呢?那是她婆婆,她能拒的了嗎?”
“能幫一次是一次,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兩個人說了半天的話,看著她睡下了雲芳才走。
到了王熙鳳這裡,天都要黑了。
王熙鳳說她:“你怎麼不明天再來?我讓彩明跟你說是大事兒,你還拖拖拉拉的。”
雲芳喝了茶,問她:“什麼大事兒,你嘴裡的大事兒就是掙錢的事兒。說吧,怎麼了?”
王熙鳳立即眉開眼笑:“還是你知道我,你還好,你陪嫁的鋪子多少有點進賬,我不信三爺外麵沒好處,他不給你收著給誰?自從......我手裡的銀子越花越少,我不想著法子弄些貼補的。而且二爺出門從我手裡拿了一筆銀子出去,我現在心裡著急。”
“那你為什麼著急找我,你有路子了,說說看?”
“我這幾天在這裡,發現你說對了,賴升確實把他哥哥弄到這裡來了。每日點卯的時候天沒亮,他們站的遠我看不到,今兒被我發現了,他們夫妻管著收租的事兒呢。”
“收租?”
“就是關外的莊子,你忘了,咱們的莊頭是烏家兄弟的老二,寧國府在關外有黑山莊子,和咱們家的莊子有一百多裡地呢。”
雲芳放下杯子:“這可是大進項啊!”
王熙鳳點頭:“可不是嘛,咱們每年都指著這些過日子呢,如今珍大哥哥不缺錢,自然不盯著莊子,到時候你等著看吧,賴家兄弟不從裡麵下手才怪呢。你一直讓抻著他們,這下人家真的這樣了,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