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樹葉子回來你要嗎?”
“你帶來嗎?”
“我下次給你帶。”
“老爺我下次不稀罕了。”
這種人,簡直不可理喻。
可賈赦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可理喻的。
“你不孝順,還忤逆,臭小子,你把你老子關在家裡,想出門都難。”
“你也不愛出門。”
“我不愛出門和我不能出門是一樣的事兒嗎?你就是不孝順忤逆的逆子!要不是看在我孫子的份上,我饒不了你。”
賈瑭冷笑了一聲。
賈赦碎碎念:“賈璉也不是個孝順的東西,總之指望你們,老爺還不如現在餓死呢。”
前麵就是飯館,殷慶抱著桂哥兒等著他們,桂哥兒大聲喊:“爺爺,你走快點。”
賈赦這才停了對兩個兒子的碎碎念,高興的快步走過去。
三個大男人,兩個小孩子。飯菜很快上齊了,蘑菇和桂哥兒不用彆人伺候,自己就能吃。
這裡人多,都在大聲的說話,桂哥兒舉著調羹吃的小嘴上都是油,賈瑭光顧著照顧倆個孩子沒留意到殷慶悄悄的跟賈赦說了一個消息。
殷慶賀賈赦坐在一起,兩個人的腦袋湊到一塊,殷慶壓低了聲音:“我家大小子回來跟我說了一件事兒,你們家的大姑娘被塞進後宮了。”
“真的?”賈赦兩眼冒光。
殷慶卻說:“我勸你彆這麼高興,咱們都知道,男女之間這點事兒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有人不願意呢。”
賈赦又不傻,一下子明白了。
“這......就不妙了呀!”
“是啊,所以你們連個消息都得不到。”
賈赦臉色難看了起來,“這等於肉包子打......呸呸呸,這等於說一輩子再難出頭了。”
“也不好說啊,人的命,不到最後一刻誰能說的清楚,就比如棋盤上的楚河漢界,一開始誰也不知道小卒子過河也能當大用啊。”
“你這話說的對。”但是還是有幾分不甘心:“說不定呢,說不定她將來有大用呢。”
“我勸你彆百日做夢了,有些事兒是一步錯步步錯。小卒子有很多,有資格斬帥的小卒子就很少。而且體麵都是廟堂上得來的,誰家的體麵是扒著女人的褲腰帶得來的?就是真的有體麵,將來也不好說,你比如說楊國忠之流,身死族滅,弘農楊氏從此一蹶不振。還是回去教養子弟為上,彆想那麼多了,我跟你說這個就是告訴說,孩子回不來了,死心吧。”
說著舉起酒杯,兩人碰了一杯。
這時候桂哥兒已經吃飽了,他人小肚子也小,吃飽了就鑽進賈赦的懷裡坐著,蘑菇吃的慢,賈瑭一邊照顧她一邊和嶽父說話。
殷慶問他:“今日你拖著老的帶這著小的,出來做什麼?”
“是我們家老太太吩咐我出來給我姑父找合適的房子。這不,本來是我一個人出來的,後來就是一家子。”
這時候榮國府跟著賈瑭出門的一個常隨送來一壺熱酒,賈瑭叫住他:“你們輪到了嗎?”
中午吃飯的人多,兩府下人等了一會。
“弟兄們都上桌了。”
賈瑭點點頭,讓他去吃飯,自己提著酒壺給殷慶和賈赦滿了一杯。
殷慶問:“多大的房子?這內城房子真是寸土寸金,而且大部分是大家族聚族而居。想買個能安置很多人的大宅子難了點,不過我倒是知道一處小房子。”
“多小?”
“三進院兒,裡麵修的好,屬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賈赦點點頭:“我妹夫家人口也不多,小點也無妨。”
賈瑭問:“是什麼來曆?如今主人是誰?”
賈赦也說:“彆弄的是我們世交家的宅子,到時候買賣雙方一碰麵,就難看了。”
賣宅子,那絕對是家道中落了。
殷慶歎口氣:“這內城裡有像樣宅子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這個時候賣宅子,而且是快過年了,那真是日子過的艱難不得已而為之。你們家是開國功臣之後,祖上傳下的富貴,所以這附近居住的人家和你們都差不多,你們都是認識的,這宅子的主人是西寧郡王府的子孫,屬於分支。”
賈赦和賈瑭同時皺眉。
賈瑭說:“不妥當。”
他是恨不得和四王其他六公不來往,就是這宅子再合適也不能要。
賈赦也覺得不妥當,畢竟祖上有交情,這時候就是多出銀子也有幾分落井下石之嫌。
賈赦問:“還有沒有合適的?”
“有,外城有一家,你們不嫌棄遠可以買下來,真是好房子,是個北方的富商到京城做生意買來做落腳之用的,這個富商後來沒了,他兒子們分家,這個宅子又貴又沒用,就打算出手。我聽說裡麵修的好,因為這富商是北方人,向往江南園林,雖然後來院子修的北不北南不南的,這份混搭是京城頭一份的。”
這話讓人聽著哭笑不得。
賈瑭問:“他們要價多少?”
“兩萬兩,四進,因為有園子,能住人的地方少,正可以壓一壓價。”
賈瑭打算考慮:“有園子怕是不好壓價,這個價格也真是貴,我明日去一趟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