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雲芳成功用一堆問題把這些人繞暈了。
應該說把大部分繞暈了,雲芳知道老太太人家是人老成精,輕易繞不暈的, 但是繞暈賈赦和賈政哥倆是妥妥的。
果然, 賈政聽了一會,第一句話就是:“我不善俗務......”
然後左右看看, 對賈璉說:“這事兒交給璉兒和珍兒去辦吧。”
賈珍立即站起來應了,賈璉也答應了一聲。
應該說這一家人的身份還都沒有來得及轉變, 賈璉還處在一個聽命的位置上,賈政也是慣性的會安排人。
雲芳看著賈璉,再看看賈珍, 她自信能駕馭的了賈璉, 但是賈珍嗎?
雲芳知道,自己想順心如意,賈珍就是個攔路虎。
在賈政分派完了之後又交代女眷,主要是交代雲芳和王熙鳳:“派人收拾倉庫吧, 後麵的罩樓就能當倉庫用, 重新整理後送到後麵罩樓上放著。慢慢的乾活吧, 多商量著辦事兒。”
賈赦心裡冷笑了一聲, 假模假樣,這是確定了要蓋院子才如此淡定從容,要是不確定, 到時候再看看他跳腳的嘴臉!
出來之後, 他和邢夫人回去, 路上邢夫人問:“事就這麼辦完了?”
感覺很不真實。
賈赦嗯了一聲:“怎麼,老太太沒有把你兒子單獨拎出來說說,你心裡麵不踏實?”
確實是不踏實, 但是考慮到這是他們老兄弟分家,小兄弟們還要十幾年二十多年之後,這個時候操心確實是有些早了。不過人都是喜歡幻想的生物,邢夫人這個時候已經幻想著自己多年以後能像老太太這樣端坐其上,正大光明的偏心自己的兒子了。
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在想什麼。賈赦冷哼了一下,人都說原配夫妻好,所有才有了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說法。說到底,是因為原配夫妻想的都一樣,老二和他媳婦再不和,一旦牽扯到大事上,兩個人都在想寶玉能得到點什麼,怎麼給寶玉多摟點家產,自然是同心協力。
要是賈璉的母親還在,也不會有人和自己心二意。
賈赦直接挑明了:“你也彆想著給賈瑭扒拉東西了,他不要。”
賈瑭的態度是:不要,也不給。
這小子從小就不掩蓋自己的目的:我不管你們,你們也彆管我。
賈赦知道賈瑭是有好東西的,但是那小子從小就很獨,而且殷家女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對夫妻撈完了,拍拍屁股走的時候一根針不給他們,人家也不會在乎的。
上了車,賈赦坐著快睡著了,突然跟邢夫人說:“晚上你讓桂哥兒他娘去你院子裡,我有幾句話問問她。”
邢夫人還在想把兒媳婦叫過來難不成有什麼吩咐?可是轉頭一想,八成這老東西惦記錢了,兒媳婦就不該說能原價拿東西,再一想,說這話的時候賈璉兩口子也在,瞬間覺得自己的一塊肉被人家生生剜了下去,渾身都是疼的。
王熙鳳這個時候也在埋怨雲芳,從老太太的院子裡出來到了花廳,李紈被王夫人派人叫走了,隻剩下他們兩個。
王熙鳳讓人看著點門,和雲芳說:“一直以來都是咱倆掙錢,你有這門路你自己不說回頭分我點兒我也沒其他的意見。可這個時候你還當著老爺和二爺的麵兒說了出來。這兩個人哪個是把錢看的淡的?
這兩個人都是貪心不足,就是油鍋裡麵的錢人家也要撈出來花了,刮的石頭上冒火星子也不停手,我跟你說,幾千兩銀子這兩個人可是喂不飽。說不定到時候是十萬又十萬的貪!”
“我難道不知道嗎?我說這話的時候正是需要上下一心的時候,不把這麼大的誘餌拋出來他們兩個願意上鉤嗎?而且我聽說大老爺一直不想蓋,話裡話外都是沒錢,他要是在關鍵時刻犯渾了,真的不蓋園子,你哪還有賺錢的機會?”
說到這裡,雲芳大夏天的吹了吹自己手裡的這一盞熱茶,跟王熙鳳說:“二爺把錢拿到手之後會立即花了嗎?”
“他又不是珍大爺那種人,肯定是攢在手裡慢慢的花了。”
雲芳就說:“你難道不能想法子把錢從他手裡弄出來?”
“我也不瞞著你,他沒辦法把錢從我的手裡弄出來,我也沒辦法把錢從他的手裡弄出來。”
雲芳搖搖頭:“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有下手的時候,錢到了咱們自家手裡,總比到了外人手裡強。我不想看著那些奴才們一個個的吃的腦滿腸肥,也不想看著那些族人們一個個的貪得無厭。”
“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王熙鳳又說了一句,“就是我們二爺,這下子有錢了,不知道在外麵勾引什麼混賬老婆呢。”
這話沒法接,雲芳沒說出來的是她有辦法把錢從老紈絝的手裡弄出來,隻不過是做人兒媳婦的去公公婆婆的手裡弄銀子到底有點兒不好聽,所以雲芳準備把這事兒爛在肚子裡。
但是事情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紈絝不亂花還好,敢亂花就彆怨自己不客氣了。
李紈到了王夫人的院子外麵,王夫人的院子裡靜悄悄的,李紈先是聽了一下裡麵的動靜,回頭看看素雲,素雲搖搖頭,李紈想了想才用一把折扇擋著下午熾烈的陽光帶著丫鬟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