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就跟著屏風說:“我給嫂子撐傘。”
雲芳用手帕擋著嘴,拿著一根銀牙簽悄悄的剔牙,聽見惜春這麼說,問了一句:“呦,咱們四妹妹這麼著急,難不成你們分一起了?”
史湘雲就說:“我和一姐姐,刑姐姐,寶姐姐一起去整理倉庫。三姑娘呢,四姑娘,林姐姐去整理院子。”
李紈就更不可能帶著她們去了,林黛玉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天太熱,院子裡刷油漆呢,味道難聞,要是中暑了誰負擔的起?
李紈就說:“等下午吧,下午太陽下山了,日頭不毒了也涼快了,那些做工的也走了,我們再帶姑娘們去看看。”
行吧,探春惜春歎口氣。
史湘雲就問:“既然不去院子裡,咱們去庫房吧,我聽說庫房陰涼,那裡不熱。”
外麵老太太說:“去吧,庫房裡涼快,你們帶著姑娘們去看看,順手拿些料子出來給妹妹們裁衣服。”
老太太發話了,一群人出門去庫房。
等人走了,老太太才對鴛鴦說:“讓他們避著點人。”
鴛鴦答應了一聲親自出去了,沒一會把賈璉王熙鳳和平兒帶來了。
王熙鳳眼睛哭的跟個爛桃一樣,平兒頭發散亂,賈璉氣的直喘粗氣,被鴛鴦一起帶了進來。
老太太盤腿坐在榻上,用扇子扇著風,問:“怎麼了?”
王熙鳳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告狀。
賈璉氣的直瞪眼,老太太跟前也沒辯駁,越聽越生氣,直接把頭扭過去了。
兩個人跪在榻前的腳踏上,老太太聽了王熙鳳的哭訴,一扇子拍在了賈璉的頭上。
“還有什麼說的?”
賈璉說:“一奶奶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真不記得了,那手帕真不知道哪兒來的,事兒做了就是做了,我以前瞞著一奶奶了?哪次不是一奶奶一問就說了。這不記得的事兒真不記得!”
又跟老太太說:“孫兒喝的斷片了,真不記得了,就記得摟著三姐......”
王熙鳳又罵:“老太太跟前還不承認,就是她!這手帕拿過去問問,肯定是她。”
賈璉更氣:“你說是就是!問去吧,誰攔著你了?”
老太太一扇子又拍在了賈璉頭上。
“饞嘴貓似的,什麼臟的臭的都沾,你還不如你老子呢,你老子也沒你這麼下作。”
大老爺隻跟自己家的小老婆廝混,從不和粉頭戲子歌舞伎有沾染,這一點賈璉就差遠了。
老太太越想越生氣:“都是一個老子的種,你看看瑭兒你再看看你,你就不能跟你兄弟學學!”
王熙鳳一看老太太訓他,氣焰更盛:“他還動手打平兒,還要打我。”說著拿手帕捂著臉開始抽泣
老太太又是一扇子拍在了賈璉的頭上,對鴛鴦說:“扶著平兒去後麵洗洗臉換身衣服。”
賈璉就說:“一奶奶也容我申辯一句,那是動手打你們嗎?你們把爺擠在牆角,手指頭都戳到爺腦門上了,就推了你們一把,你豬八戒轉身倒打一耙。”
“你才是豬八戒!”
老太太又氣又笑:“彆說了。”
用扇子柄指著賈璉:“你這毛病不改改,將來有你吃虧的時候。往後人家灌醉了你,弄個了不得的女人往你床上一推,你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更何況寧國府那邊魚龍混雜,各種人都有,你這麼這麼不爭氣呢!
好日子眼看著就到跟前了,你想怎麼過?跟你媳婦鬨的黑不黑白不白的?再被人家參一本,褫奪了你承爵的資格?”
賈璉本來不當回事兒,最後一個問題讓他整個人一激靈!
他到底是和賈珍不是一路人,到底是有所畏懼。
看他這些不再昂著頭,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你也彆學著那話本上才子佳人的事兒,什麼把玉佩荷包指甲頭發給了人家,你知道人家是什麼人嗎?回頭拿著你的東西勒索你再或者是威脅你,你就知道厲害了!”
王熙鳳擦著眼淚,“我也常跟一爺說,穿著新鞋彆踩狗屎,一爺一直當耳旁風呢。”
賈璉看了一眼王熙鳳,老太太和這傻娘們說的不是一件事!但是賈璉為人聰敏機變,立即跟王熙鳳賠禮道歉,又跟老太太請罪。
老太太看他聽進去了,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