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戶人家是個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在貧寒人家是個安於現狀與夫君相濡以沫的好女人。她不適合商人家庭,也不適合官員家庭,她缺的就是那種媚上和為了富貴不擇手段的衝勁。
薛姨媽聽了女兒的話十分失望,“我還覺得她是個好姑娘呢,想著把她說給你哥哥,好歹和他們家的三爺搭上關係了。”
薛寶釵一想,就說:“媽也彆難受,不如說給薛蝌。”
“薛蝌?”薛蝌是薛蟠的堂弟,目前在老家金陵,家裡也是經商的。
薛姨媽有些猶豫:“這不就關係遠了嗎?我是想著咱們家和榮國府的大房拉上關係,如果是薛蝌和刑姑娘成了事兒,將來是你叔叔家和他們的關係更近。”
薛寶釵心裡暗暗歎口氣,如果提婚事,薛蝌是最合適的,薛蟠雖然是自家哥哥,但是說實話,瑭三爺未必願意和薛蟠成拐彎的親戚。
薛寶釵內心對自家哥哥有多少斤兩知道的清楚,也知道母親覺得哥哥樣樣都好,但是哥哥也確實不爭氣了些。
她說:“媽,既然有這樣的顧慮,這事兒若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
薛姨媽歎口氣:“日子怎麼就過的這麼難呢?我想讓你哥哥有個好媳婦,讓你嫁給寶玉。可如今寶玉不在家住著,你們也沒機會兩小無猜。去老太太跟前奉承,老太太也不給個準話,唉!”
這眼看一日一日的過去了,可怎麼辦?!
最後她自己安慰自己:刑家的姑娘不過是個寄人籬下在此寄居的客居姑娘,比不得正經的小姐!這樣的姑娘當兒媳婦到底是差了些!
於是一點頭:“好,就給薛蝌說了。”
然後又問:“隻是薛蝌不在眼前,這事兒怎麼辦?”
薛寶釵立即說:“蝌兒肯定要在年底到京城來,因為年底要交賬,不如讓他早點來京城,再讓我哥哥和邢家的人多來往,到時候薛蝌到了京城,咱們再找鳳丫頭出麵和老太太說一說,請老太太當這個媒人,如此一來事兒就成了。”
薛姨媽點頭:“這主意很穩妥。”
於是隔日,薛蟠就找刑忠喝酒,一口一個大舅叫的可親熱了。
刑忠在京城雖然吃喝不愁,但是受到的約束也很多,免不了和薛蟠吐吐苦水。
比如說邢夫人不許他賭錢,知道他去賭了直接拖回來關著不許出門。再比如說不給他錢納妾,關於這個刑大舅那真是一肚子的怨氣,跟薛蟠說:“侄兒,你也是知道的,我沒個兒子,隻有一個女兒,也想養個男孩續上香火。剛來京城的時候買個好生養的女孩沒個五六百的銀子買不起,後來這個錢開始翻番,如今沒個一兩千連問問都不能。
我這也是為了香火計,找家姐借點銀子好置一房妾,剛把話說出來,她當著小輩的麵一口將我啐出來門,我想想都生氣。”
薛蟠就是個窮大方的,立即說:“這有什麼難的,我給大舅拿三千兩銀子,大舅儘管拿去花。”
刑大舅歡喜的立即和他乾了一杯,一口一個好侄兒,似乎瞬間成了嫡親的親戚。
兩個人幾口貓尿下肚,就勾肩搭背的去買人,路上遇到了薛蟠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刑大舅明明一把年紀了,和這些小年輕們打的火熱,呼朋引伴的去買人。
京城裡買個丫頭也不至於花幾千兩銀子,這麼貴的女孩都是江南一些人牙子養好的清倌人,吹拉彈唱色色俱全,長相也是十分嬌媚。
這樣女孩賣的貴不說,想花錢的冤大頭也有不少,於是這些灌了貓尿的一群人和另外一群人碰上了,為了爭一個女孩兩方打起來了。從樓裡打出來,砸了沿街不少的攤子。
衙役很快來了,把兩波人拉開。
這樣的事兒在京城多的是,衙役們處理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沒錢沒勢的先打一頓,扔一邊讓家屬來交錢贖人賠償兩邊街坊的損失。有錢沒勢的直接關起來,家裡不出點血不拿個幾千兩銀子不算完。有錢又有勢的當沒看見,讓他們自己滾。
刑大舅這種,衙役不認得,一說話還不是本地口音,再一問姓氏,得知朝中官員刑姓的官員和他也沒有關係。
拉出去,打!
結結實實的打了三四下,刑大舅痛的扯著嗓子嚷嚷:“我姐夫是榮國府的當家老爺,我外甥是工部四品官賈瑭。”
順天府衙役立即擺手,剩下的棍子也沒落在刑大舅的屁股上。
衙役蹲下問:“你真是榮國府的親戚?”
刑大舅鼻涕眼淚一大把:“是啊,這些人都能作證啊!”
幾個衙役立即拖著他進屋了,衙役班頭叫了一個小兄弟過來,低聲囑咐:“先去榮國府東院問問,看裡麵那老東西是不是小賈大人的舅舅。”
“頭兒,是了呢?讓他們來贖人?要多少錢合適?”
“先彆提錢,咱們謝大人和小賈大人有點交情,看謝大人怎麼說吧。”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賈瑭剛從宮裡出來,換了衣服帶著老婆孩子在邢夫人的院子裡等著吃飯,賈赦也來了,坐在主位摟著孫子正拖長了聲音給賈瑭訓話。
核心話題就是:“......你就是傻,人家當官都是金滿箱銀滿箱,你當官還倒貼......”
丫鬟進來,悄悄的在賈瑭耳邊說了幾句。
賈瑭眉毛一挑,淡淡的說:“我知道了,先不管,就說給點教訓,回頭我請順天府的謝大人吃飯,請衙役們喝茶。出去跟你們奶奶要一百兩銀子給人家,就說是喝茶的錢,請他們彆客氣。”
丫鬟出去了。
賈赦立即忘了正在訓話的內容,問:“怎麼了?誰落順天府的手裡了?”
“還能是誰?您小舅子我的親舅舅,還有薛蟠那個禍頭子!每次禍事都有他。”
要想個主意,讓薛蟠彆在京城裡了,滾外地去,滾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