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自然更喜歡怡紅院,就說:“我是個粗人,隻覺得怡紅院更寬一些。”說著看著雲芳:“芳丫頭也喜歡,是不是?”
最好的院子誰不喜歡?雲芳看著王熙鳳笑了一下。
這時候說出這話就有放話的意思,李紈也懂,對著王熙鳳笑著,虛空用手指點了點她。
王熙鳳覺得自己並不算霸道,兩個女孩占一個院子。雖然是最好的院子,但是是兩個人分呀。孩子的姑姑們應該不會說什麼的吧?
老太太這邊兒緩過一口氣來喝了幾口茶,便讓丫鬟擺飯。
前院賈璉和賈瑭的飯菜也擺好了。
賈璉喝了一口酒,問賈瑭:“真的不喝?”
“不喝,你少喝點吧,看看老爺的樣子,天天醉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我對這種喝酒的事兒深惡痛絕。”
賈璉喝了一杯,就把酒放在一邊了:“剛才話沒說完,咱們接著說。王家的事兒先放到一邊兒,你說寧國府珍大哥那邊咱們又管不了,將來怎麼辦?
說真的,連累不連累到還在其次,他們家要是出事了一整個家族都好不了。不說咱們北麵兒的這幾房,南邊那幾房也不安穩呀。
就算是咱們家最後能脫身,可你想想有他們家在旁邊影響著,將來這些孩子科舉或是其他的怎麼辦?”
說著夾了一口菜,塞到嘴裡一邊吃一邊說:“可恨的是咱們是小宗,人家是大宗,大宗百世可繼小宗五世可遷......算算咱們兄弟還在五服之內。”
賈瑭就勸賈璉:“你彆想這麼多了,我瞧著這次光是江南虧空就能殺掉一批人,到時候因為異姓王的事情再殺一批人,這兩批人殺完之後,朝堂已經沒人了。所以輪不到咱們家倒黴,到最後八成是隻誅首惡,餘者放過。”
朝廷要有一個平衡,就是官員裡麵要有勳貴,要有寒門子弟,殺了太多的勳貴會影響到和寒門子弟的平衡關係。所以皇帝不會逮著所有人全部殺了。
皇帝可以把所有的老勳貴全部抹了,再重新扶植一批新勳貴。那麼事情就回到了當初太宗皇帝要麵對的局麵:勳貴抱團!
隻有新老摻和著,才會讓所有的小團體都有一個縫隙。
賈璉歎氣:“唉,你彆說了,說了我心裡也不安寧,我也知道你這都是勸我的話,一日刀子沒落下來可以苟且一日。你說,等回頭我謀個官兒如何?”
“什麼苟且不苟且?怎麼,不做你的同知了?”
“你這是臊我呢,你這種混官場的難道不知道同知這個官職就沒個定員。大部分人買官兒買的就是這種官兒,我連個掛靠的衙門都沒有,人家問我是州同知還是部同知?我該怎麼回答?這個五品官兒也不過是糊弄一下百姓的罷了。長此以往,沒個職位在身上並不是個好事兒。
而且將來我也要有兒子了,總不能讓那小子覺得他爹天天在家遊手好閒吧。老爺給咱們兄弟沒留下個好印象,咱們總要給孩子留下個好印象,誰家不是兒子依靠老子,到咱們家就不一樣了。”
兩個人一起歎口氣。
賈璉很快打起精神問:“你不是說王家的事兒嗎?怎麼了?”
“皇帝想給甄家定罪呢,讓王家的太太交出王子騰的書信。但是這位太太也嘴硬,不交!口口聲聲說是皇帝毒死了他們家的老爺。
昨日皇帝催著把王子騰鴆殺案先破了,可是破案講究人證物證齊全,正所謂孤證不立就是這個道理,現在物證有了,毒死王子騰的毒藥弄出來了一點點,雖然不多,但是也有。
可人證就不好說了。
王家的奴仆不是有人沒死嗎?這些王家的奴仆咬死了是王子騰自己想不開要畏罪自殺。
但是審理的官員問:‘你們是見到了家主之後才知道家主想要畏罪自儘,那麼你們必定是見到家主得到畏罪自儘的想法之後才去弄的毒藥。在你們見到家主以及毒死他這一段時間,你們的毒藥從哪兒來的?又是怎麼弄到手的?’
一開始這幾個刁奴還嘴硬說是差役給的,把鍋扣在差役頭上,說是差役和他們老爺有約定,提供了毒藥,他們老爺有重謝。”
“這不是胡扯嗎?差役想殺王子騰機會多的是,落水那一次隻要是救人慢一步人都已經淹死了。中間給王子騰尋醫問藥,隻要是不經心,早幾百年就被毒死了。”
“所以,審理這件事的官員覺得,這一群刁奴之所以如此說,是有人交代好的。而且他們分開審理,不停的問問題,明顯這幾個人自己前後矛盾,更彆說三個人的供詞一致了。
所以刑部的官員覺得餓,這肯定是有人提前交代了的,至於是誰交代的?必定是控製了他們家人的人交代的。
這群人的家人現在下落不明,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裡麵有問題。
皇帝也能查出來這些奴仆的家人在什麼地方,就派人把這些人帶出來,兩方在城外開戰,其中各有死傷。這些人有一些被救出來了,也沒交給刑部,直接給王家太太送去了。
至於這位王太太如何想,怎麼做,還要等幾天看看。”
賈璉吸了一口氣:“皇帝的意思,案子如何他不管,他要從王家弄到書信,這個書信有這麼重要嗎?”
“不知道。”
賈璉歎口氣:“看來,王子騰的事兒快要辦了。等案子結案了,我去拜見這位太太,問問她王大人的後事如何辦理,她被關押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
“你其他的消息都知道......”
“刑部的案件我能打聽一些,但是要犯關押的地方,不止是我,他們也不知道。根本不在刑部大牢!”
賈璉隻能歎氣,等吧,等事情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