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就來推王熙鳳:“我就不信,我到時候非要教給她們作詩來打你的臉。”
大家說笑了一回,老太太就說:“散了吧,聽說明日有雨,要是下雨了你們就不必再來了,免得走來走去吸了寒氣兒。”
大家站起來一起應了。
王熙鳳是必定要來的,一來是住的比較近,二來是晨昏定省也是該做的。
大家一起往園子裡去。
進了園子在石障處分開,其他人是在西邊住著,雲芳和邢夫人要去東邊的怡紅院,再從怡紅院去東院,過幾日邢夫人搬到以前王夫人的院子裡,就不必再走這條路了。
天氣冷了,雲芳她們婆媳到了怡紅院的上房,這裡之所以叫怡紅院,是因為正房的牌匾上寫著“怡紅快綠”四個字。院子很大,房舍很多,院子裡芭蕉翠綠,各色植被齊全,更是雕梁畫棟,美不勝收。
在賈元春遊園的時候就喜歡這裡的建築,這裡也是大觀園最宜居的地方。
更妙的是怡紅院的上房這裡還有很多設計精妙的機括,看上去是一堵多寶閣,實際上暗藏著門。這裡地上是花磚,頂上鋪了彩棚,四麵牆壁也是裝飾華麗,做女孩的閨房是最合適的。
上房蘑菇和巧兒一人一半,蘑菇年紀大,住了東邊,巧兒住了西邊。外麵的廂房也是一人一半,住著彼此的丫鬟。
巧兒的年紀小,雲芳先看著巧兒睡著了才去蘑菇的房間。
蘑菇和邢夫人說了半天的話了。
邢夫人拉著蘑菇的手,對著這裡的擺設批評了很久,雲芳進來的時候邢夫人就說:“這也是你慣的,你看看這屋子裡,到處亂糟糟的,也不收拾,這裡堆幾本書那裡堆了一堆書,女孩的房間誰家是這樣的。東西都要放起來,彆扔的到處都是。”
蘑菇就再次解釋:“我沒亂扔,這是我最近看的,我在比對這些書裡哪裡是一樣的哪裡是不一樣的,我這裡又不臟,也沒彆的味兒,就是書放的散亂了一些,祖母你彆操心了。”
邢夫人放開蘑菇的手:“我不管你了。”
蘑菇翻身躺下:“謝謝您不管我,讓我睡吧。”
邢夫人又不是真不管,她轉身趴在蘑菇身上:“好孩子,以後你到婆婆家,人家說你邋遢。”
蘑菇不在意:“讓她們說去好了,‘眾女嫉餘之蛾眉兮,謠琢謂餘以善淫’,反正有些人心裡邋遢,看誰都不是好人。”
“誒!”邢夫人看著雲芳:“她剛才拽的那兩句是什麼意思?”
雲芳拉著她起來:“走吧走吧,天很晚了,您也該歇著了。”
雲芳拉她出去,婆媳從怡紅院出來到了東院,邢夫人還在埋怨雲芳對蘑菇太嬌慣了,就應該剛才跟她一塊兒好好的說道說道。小孩子的一些習慣是從小養成的,現在她到處亂扔書,將來說不定也到處亂扔東西。
雲芳有一句沒一句地應和著,然而說著說著邢夫人就開始興奮了起來。
“......我跟你說,我下午去前院兒看了看,那一片地方大,後麵還有一個很大的院子,說是以前給娘娘住的,裡麵收拾的乾乾淨淨,布置的也是非常妥當。我就說要不然那個地方讓咱們孩子住進去。”
“不是在怡紅院住的好好的嗎?”
“怡紅院是好,但是那院子有福氣啊,出了個娘娘呢。”邢夫人壓低聲音:“先住進去,先把福氣吸了。這對萱兒有好處!”
然後看雲芳很不在意的模樣就說:“這事兒要聽我的,我來安排。”
“您彆安排了,她一個小孩子睡覺就需要三尺寬,你給她弄那麼多院子乾什麼?早就跟您說過,往後我們一家人是要走的。看看這次鬨的多不好看,免得將來二爺和三爺也因為住得久了,多吃多占,互相看不順眼,彼此覺得對方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邢夫人開始生氣:“這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我以為你是個好孩子,碰上賈瑭那個獨來獨往的能勸勸他,現在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個鼻孔裡出氣。
我都不惜說你們,你們兩個都是傻的,有好處為什麼不占?上次老太太分東西就賈瑭那個笨孩子去拿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這些日子忙沒來得及問你們,他拿的那些都是什麼?”
“哦,是一些冠帶朝靴筆墨紙硯什麼的,看著顏色也不甚鮮亮了,聽說有些是老公爺他們父子用過的,都放了好久了,打開都有股子黴味。”
“那可不,都幾十年了,早就糟爛的不成樣子了。”
“筆和紙收拾一下有些還能用,靴子也是新的,但是跟您說的一樣,有些年頭了,三爺說試試能不能穿上,使勁提了一下給撕爛了,剩下的就收起來了,也不敢再試。不過那些金冠玉帶是好東西,金珠玉石都是上品,三爺說收拾一下他回頭能用的上。”
邢夫人對著她翻了一個白眼,“沒見識,都是些破爛!我這麼精明的人怎麼生出他那麼傻的兒子來,算了,氣死我了。不提這個了,我搬家之後,要在咱們家宴客,請你娘也過來,我要高高興興的樂一日,不過這事兒你去和老太太商量,我怕她罵我。”
雲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