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氣昂昂 ......(2 / 2)

紅樓沉浸式圍觀 則美 7327 字 9個月前

其實我珠大伯母就是那個騙廷杖的人,而一伯母就是那個忍不忍得住都要吃虧的人。”

說到這裡桂哥兒對雲芳說:“那些酸儒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這種處心積慮不為錢不為權隻為名的清流。和這種人相處,想壞事很容易,想成好事很難。因為做好事兒能留名,但是好事兒辦好了真是太難了。人家有捷徑,所以不屑於去做正經的好事兒。”

因此勳貴和清流不是一路人,互相瞧不上。勳貴瞧不上清流沽名釣譽,清流瞧不上勳貴沆瀣一氣。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賈蘭已經和她母親成了一路人,從思想到行為已經和勳貴格格不入了,所以賈家是不會再在賈蘭身上有任何的謀劃了。

給賈蘭安排在京城考試是最後為他做的一件事兒。

賈蘭抓住了機會,先是進入了國子監,隨後就參加了考試,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考場裡麵年輕人也很多,所以他表現的也不算太紮眼。但是成績不錯,很快就取得了參加下一次鄉試的資格,也就是說他成了一個秀才。

於是在八月裡老太太過一周年,大家在廟裡給老太太做水陸道場的時候,李紈很高興的跟族人們分享了賈蘭成秀才的好消息。而且因為明年加開恩科,所以賈蘭能直接參加明年三月的鄉試,如果明年通過考試就是舉人了!

舉人在賈家來說真的是稀缺人才,應該說舉人對於任何的一個地方來說都是稀缺人才。自從老賈家的人跟著寧榮一公從金陵到京城的前幾十年,闔家富貴的環境隻養出來了一個舉人,還是賈敬,這位後來鬥敗後出家了。

這十來年在賈瑭揮著鞭子不斷的鞭策下,就出來了兩個舉人,還是那種差點壓大隊的末流。就這樣,京城的人對賈家的家學評價相當高。前年借住在榮府的金陵族人也考上了,排名在一百名開外,也屬於那種吊車尾的名次,靠榮國府的關係回江南當小官去了,未來榮國府不拉他一把,他能進步的空間實在有限。

所以賈蘭通過第一輪考試成了秀才的這個消息蓋過了這半年來的其他消息,畢竟舉人老爺也是稀缺的,賈家這樣的家族也沒養出幾個來,而賈蘭很明顯是其中的種子選手,是屬於重點培養觀察的對象。但是這消息沒讓族長賈珍有什麼反應,他當沒聽見。

李紈是相當的得意,還在分彆的時候鼓勵桂哥兒也要多讀書。這行為讓和她關係好的珍大奶奶都覺得張揚。

然而榮寧一府都沒放在心上,一個秀才而已,這還真的看不到眼裡,就是過了殿試有了官職都不放在眼裡,連兩府的門子都看不起五品以下的官兒,彆說一個舉人了,實際上五品真的不低了。

分彆之後,最忐忑的還是桂哥兒,桂哥兒對自己的親爹賈瑭了解得很清楚,那是看不得有人不上進的人,他對自己的親兒子更嚴格,無數個夜晚賈瑭拍著桌子訓斥兒子,給桂哥兒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做夢都在背勾三股弦五......他顯然是被比了下去,就擔心回去之後親爹再舉著戒尺逼著他上進。

他心裡就埋怨大伯母,知道你高興,也知道你得意,但是沒必要踩我一腳吧。

其實桂哥兒還不知道,他已經越過賈蓉成了這一輩裡領頭的那個,李紈不拿他比難道拿賈蓉這個越來越虛,明顯縱欲過度的廢物比?她還覺得和賈蓉比丟人現眼呢。

實際上賈家草字頭這一輩裡麵呈現出兩個極端,一個極端是爛的不能再爛了,一個極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比的時候自然是想拿一個好的比,誰跟人家比爛啊。

桂哥兒忐忑地跟著大家回了家,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若是爹爹要是逼自己,他就往祖父祖母那邊跑。雖然到最後祖父祖母都會受到遷怒,然而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說天下還有誰能治得住親爹的,那也就是祖母了,祖母不講理起來誰都拿她沒法子。作為她的大孫子,桂哥兒覺得自己有資格讓祖母對著爹爹撒潑不講理一次的!

然而桂哥兒到底小看了賈瑭,賈瑭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回去之後仍然是按部就班的教導這幾個孩子,其穩重的風格穩紮穩打的狀態讓桂哥兒對親爹的印象直線拔高。

桂哥兒就忍不住找賈璉問:“我都被蘭兒哥哥比下去了我爹居然不生氣!我都不敢信,伯父你信嗎?”

賈璉就說:“你爹不比你懂得多?!走得快有什麼用?要走的遠才行。你蘭兒哥哥越是想出來做事兒越是難出頭。他小孩子不知道人心險惡,也不知道官場難混,彆說官場了,就國子監那群人裡麵也沒幾隻好鳥兒,他現在去了國子監了,回頭你遇到他問問,看看國子監是不是也是拉幫結派藏汙納垢!”

“真的?”

“你以為呢?你先看看你弟弟身邊們,拿長生他們兩個來說,年紀不大不小,身邊的乳母還跟著照顧。大丫鬟們覺得她們礙事,早晚要走,所以很不客氣。這些乳母覺得這些大丫鬟奶味還沒褪呢就看不起人了,自然要給她們點顏色看看,處處下絆子,再有那一等的媳婦子們架橋撥火,那是天天起內訌。就那麼幾個人,已經分好誰跟著誰是一起的,要一起對付誰誰誰。

我再給你舉個例子,拿老爺身邊的那群小賤蹄子們說,老爺寵愛誰的時候,她們一起詆毀人家,轉眼老爺有新寵了,剛還是生死仇敵的幾夥子人一下子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姐妹,要麵和心不和的一起聯手擠兌那新寵。

拿我們衙門來說,主官謝大人還在,穩穩當當坐著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人,但是下麵的幾個輔官兒們要爭一爭,看誰是接替謝大人的人!萬一上麵再派來一個,以前爭的那些都成了泡影,這道理你都能想的明白,他們也能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兒,爭了是一回事!

懂不懂?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有藏汙納垢的事兒。哪兒都躲不掉,你蘭兒哥哥偏偏應付不了,他隻會讀書,書中或許能給他黃金屋,給他千盅粟,給他顏如玉,可偏偏沒給他人情來往的手段,所以你蘭兒哥哥走不遠的。”

桂哥兒點點頭,明白了。

但是他隨即發現了一件事:“您對老爺哪兒的事兒挺了解的啊!我天天去都不知道呢!”

賈璉的臉色瞬間變了,這臭小子!

“你長大之後就人嫌狗憎了!你小時候多招人喜歡,現在那張嘴說話可不把門啊!!”

桂哥兒對著他挑挑眉毛,摟著他的肩膀很親熱的說:“小時候伯父疼我,我都記著呢。我剛才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啊!怎麼說我嘴上不把門呢,要是有一遝子薛濤箋就好了,我更是歡喜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賈璉看著桂哥兒:“彆說一遝子薛濤箋,我再給你弄幾刀彆的好紙來讓你多用些日子。小子,你這一手學的挺好的啊!就該這樣,有把柄該用的時候用,彆藏著掖著,半露不露才是最嚇人呢。不該用的時候可一點兒都不能露出來,這其中的尺度想拿捏的精準還要再掂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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