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快來了, 雖然如今家裡麵還在守孝,但是邢夫人卻交給雲芳和王熙鳳一件事。
“你們留意一下,看誰家的小夥子跟三姑娘能配的上, 回頭跟人家打個招呼, 要是人家也願意,咱們就出孝把事給辦了。”
說完這個邢夫人感慨了一番四姑娘也是個大姑娘了, 也該給四姑娘留意了, 等到把四姑娘送出去之後就要該給巧兒操心了。
一說起這個邢夫人又想起來賈琮還是個光棍呢,沒人給他操心他現在也不急, 還樂滋滋的。要說起來賈琮和桂哥兒這一對叔侄那真不愧是叔侄,兩個人整日呲牙傻樂,就沒見這兩人發愁過。
一想起這幾個人的婚事來邢夫人就覺得整個人都頭大。
重要的是婚喪嫁娶這是家裡麵的大事兒,又要花一筆錢。
邢夫人雖然不管家,但是知道這兩年守孝守下來家裡麵登門的人少了。而且居喪之家,那裡麵人過壽又不能擺宴席,連收錢的機會都少了, 家裡麵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家裡日子不好過要節約過日子的概念是雲芳傳達給邢夫人的。老太太在的時候就喜歡大場合, 如果老太太要是個男人還是個皇帝的話,少不了要被人家評價一句好大喜功。
這樣的性格又加上揮霍無度的生活習慣, 常常讓家裡麵管家的人抱怨寅吃卯糧和家裡麵難管。
現如今這個習慣要掰一掰,雖然不至於簡樸樸素的過日子,但是也要比以前收斂的一點才行。
這樣煊赫的門第最終要慢慢的走向平淡, 從富貴逼人要學會隱藏權勢。隻有表現的人畜無害才能在官場長長久久的經營下去。
要不然整日耀武揚威四處樹敵並非是一件好事。三十多年前老公爺就有這個打算,所以打算讓兒子轉文官, 然而當時的社會環境並不允許,以至於他死了之後轉型並不成功,不僅沒成功, 還在勳貴的路子上越走越遠,裡裡外外不討好,落下一個惡名。用柳相連的話來說,除了門口那兩座石獅子之外沒一處是乾淨的。
這一番打算大家並不會告訴邢夫人,然而作為家裡不大不大的小子,桂哥兒卻是知道的。
也因為在這種大方向的考慮下,四姑娘的婚事大家都傾向於和文官結合,家裡麵這幾個男的覺得,四姑娘應該找那種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實力很強勁的人家才行。好在四姑娘這會兒還不是很著急,還可以慢慢的找。
然而三姑娘的年紀不小了,加上她是二房的人,老紈絝當年又在老太太跟前保證過給這幾個侄兒侄女安排終身,在府邸裡麵給他們嫁娶,可這畢竟是二房的姑娘,也不是老紈絝一個人說了算的,姑爺也要讓二房的人說一說。
老東西是不打算和賈政說話,就派兒子去。
賈瑭才不去呢,自然是推脫自己有事兒就不去了。賈璉也不想跑這個腿兒,轉頭一看還有賈琮,就把這事交給了賈琮。
賈琮也不想去,再轉頭一看,自己身後沒兄弟了,隻剩下一個侄兒,侄兒對他露出兩排大白牙,賈琮歎了口氣,隻好認命的城內城外兩處跑。
一開始賈政的意思是要將女兒嫁給一個讀書人。遠的不說,他就認識一個不錯的年輕人,以前還在城裡住著的時候大家關係都挺好的,如今那個人還經常來看他,兩個人談笑風生,覺得甚是愉快。
城裡麵這父子幾個一聽賈政心裡有人選就覺得不已經麻煩了,有對象就能辦事,不用費心的找人了。再一打聽,這位被賈政看上的人原來已經快三十了,以前是家貧一直娶不上媳婦兒,後來是自恃才華看不起村姑。所以這些年也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卡著。
就這樣的人賈璉聽了之後就忍不住搖頭,彆人不管,賈璉還是要管一管的。
在賈璉看來等著今年鄉試結束之後,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挑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給三姑娘做夫婿,就仿照著二姑娘迎春的例子,高門低嫁,日後日子過得也能舒服一些。
畢竟三姑娘也就占著出身的便利,如今扒拉扒拉地位,二房實在是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所以就不能把她往權貴圈子裡麵塞。
這麼打算好了之後,賈璉先去找老紈絝,老紈絝自得其樂的哼小曲兒,揮了揮手表示他什麼都不管。賈璉又隻能又去找賈政。
賈政想了一會兒,要說讀書好的青年才俊大部分都是江南的,畢竟江南文風盛行。
而且年紀輕輕就能在鄉試出人頭地的人物家裡必定是有些土地的。換句話說,也隻有江南的那些大地主家裡才能養出文人們喜歡的芝蘭玉樹。
賈政點了點頭,遠得不說,賈環還被流放,寶玉與他恩斷義絕,他膝下隻剩下探春一人,當初分家的時候在江南的土地分給了他,他也知道自己不善打理俗務,可是這一些土地也需要有個人幫忙管理,找一個出身不錯的女婿能替他跑腿兒,等將來不論是給蘭兒繼承家業還是再有嫡子出生繼承家業,都是現成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