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和邢夫人很多地方說不到一起去,但是對待賈琮的媳婦,兩個人的態度是一致的:沒事兒彆出門了!
有這個例子在前麵放著王熙鳳就覺得千萬不能給桂哥兒找那小戶人家的姑娘,小戶人家的姑娘真的撐不起門戶。
還有巧兒的事情,就因為家裡這一代隻有兩個女孩,另外一個已經是太子妃了。所以笨笨呆呆的巧兒彆看笨笨呆呆的,就成了這京城裡麵的香餑餑。有不少人家明裡暗裡的已經跟王熙鳳打聽了。
這嫁女兒比找兒媳婦更難。
嫁女兒的時候要考慮人家的家風和考慮男孩子怎麼樣?把女兒嫁出去真的就跟在賭一樣。
所以一說起這兩件事,讓辦慣了大事向來能殺伐果斷的王熙鳳覺得頭疼。
看王熙鳳的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平兒就說:“奶奶何必把這事兒一個人扛下來?就咱們家姑娘而言,她的終身也不是您一個人能決定的。難不成二爺就不管了?桂哥兒的事兒彆說是您了,二爺三爺都要操心。說不定連隔壁的珍大爺都要過問,不是您一個人能決斷的,所以這事兒就先不提,看外邊的爺們兒們怎麼說。”
這也確實是個法子。
隔了一天雲芳來和王熙鳳說話,王熙鳳就有一個主意想問問雲芳能用不能用。
“下個月就是咱們太太過壽,不如這個月咱們發點請柬,把那些家裡有合適男孩兒女孩兒的人家請過來。到時候一起相看了,你覺得如何?”
“說起這個,我今天來找你也就是為了這事兒。昨日三爺回來跟我說了,說太太這事兒不能大辦。前幾天有不少人在朝堂上說咱們家太子妃囂張跋扈。下個月如果咱們再大操大辦,到時候半個京城的人都來送禮,那些城外的人也上趕著來巴結,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終究是不好看。所以三爺的意思是今年仍然不辦,咱們關起門來吃頓飯就行了。”
不辦可以省錢。
王熙鳳也確實不太想給婆婆過壽,婆婆的要求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向來跟她說不到一塊兒去。她過一回壽折騰的人仰馬翻,自己就能少活幾個月。
王熙鳳臉上的喜悅是掩飾不住的,嘴裡卻頗擔憂地說:“這樣好嗎?太太高興嗎?這怎麼跟太太交代呀?”
雲芳懶得拆穿她。
“這事兒三爺想辦法去說,咱們彆管了。”
王熙鳳就知道這樣,嘴裡頗為可惜,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很高興。
“這次又對不起太太了,到時候咱們多送點兒東西就行了。對了,既然要送東西咱們三個就要商量好分開送。太太的喜好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黃金,你我的壽禮置辦的體麵一些送出去沒什麼,黃金對咱們來說九牛一毛。
琮兒兩口子又沒什麼積蓄,他媳婦兒不太愛往我這裡來,到時候咱們兩個把金子捧出來了,她準備的薄了到底難堪,還以為是咱們兩個排擠她呢。
回頭你跟她說一聲,再聽聽她的口氣,她若是兜裡沒銀子也不要緊,宮中替她出了,讓她閉上嘴,彆跟太太說就行了。跟太太說了,太太一準兒再刮一遍公中。”
“知道了,下午我就找她說去。”
“既然不給太太過大壽咱們怎麼請人家?”
雲芳就想看看王熙鳳腦袋裡麵裝的是不是漿糊:“都說了不能那麼張揚,你那麼張揚傳出去到人家嘴裡就變成了咱們家比那些公主王府都要囂張跋扈,人家王府的世子娶媳婦兒的時候都沒有用這樣的法子。有那嘴歪的人非說咱們家用的是那種選妃的法子,到時候滿身是嘴都解釋不清楚。”
王熙鳳恍然大悟:“是是是,該避諱著點。”
“可咱們既然見不到人,又怎麼知道人家姑娘好,就憑媒人一張嘴?總要見見才行啊。”
“這幾日咱們一塊兒出去參加彆人家的喜事兒不就行了。咱們能選的也不多,把那些能看的看一遍再回來商量。
昨日我們三爺說了,說是他們男人就考慮外邊的事兒,像是人家父兄如何,家裡麵人口是不是複雜。
咱們女人就看人家的姑娘男孩子怎麼樣,這事急不來,寧肯拖一拖也不能稀裡糊塗地給孩子們把事給辦了。三爺還說了,特彆是巧兒這丫頭本來就好性子,就擔心到時候到人家家裡麵了受委屈。”
王熙鳳一聽趕快抓住雲芳的手,滿麵愁容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和娶兒媳婦兒不一樣,娶兒媳婦兒是人家到咱們家來了,現在是姑娘到人家家去了,那真是有個什麼事兒完全不知道。
碰上那狠心的姑爺爛腸子的奴才,孩子肯定受苦,莄兒那個姐姐的事兒你還記得嗎?要說起來那人也真的是命苦,怎麼嫁兩次都是騙她的人家!
算了,不說了,都死了好幾年了,再說也沒意思了,你說我這一輩子潑辣不好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慢性子的丫頭!”
兩個人對著歎了半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