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子道:“貧道推算,三姑奶奶運數被阻,必定有貼身之物落在小築院內,不妨先將此物尋出,讓三姑奶奶運數回歸之後,貧道自有辦法辨出妖氣的具體所在。”
“荒謬!”二夫人冷笑道:“三姑奶奶的貼身之物怎麼會落在羽丫頭的閨閣?”
三夫人附和道:“就是啊,道長你這樣說,是把我們都當傻瓜嗎?”
楚雪與楚歆羽雖是姑侄,可關係也沒有親密到,會將貼身之物放在小築院,再說,楚歆羽也不會拿楚雪的貼身之物,貪它香嗎?
在場大部分人都認同二三夫人的說法。
楊憐心忽然柔聲說道:“舉許之前母親前來找五表姐時,不小心將自己的東西落下了。”
袁氏立刻對自己的丫頭春曉道:“春曉,馬上帶人去找找。”
“母親。”楚歆羽似笑非笑:“您雖是我的繼母,可小築院畢竟是我的閨閣,找東西這等事就不勞母親大人了。”
語畢,她向竹帛使了個眼色,竹帛立馬便會意,帶了丹青清秋兩個可信之人進房裡。
楚歆羽是極重隱私的人,除了自己的一二等丫鬟,其他人都不準進去,尤其是書房,那裡有些東西是不能讓人看到的。
借著空閒,玄虛子在桌上擺出了近十五個黃色的紙人。
“請平素出入過小築院之人在紙人上寫下自己姓名和生辰八字。”
二夫人三夫人楚歆羽等,但凡進來過,或是在這裡侍候的丫鬟奴婢,都輪著上前照做,就連楊憐心和楚雪也要。
玄虛子一一查看過紙人,看到其中一個時,不由得擰眉道:“天煞孤星,這位姑娘命中帶煞,先克母克兄再克夫,妖邪之氣最容易附身的命格,隻怕……”
先克兄克母,他所說之人不就是楚歆羽嗎?她還沒有出生嫡兄就沒有了,出生了後,母親又去世,若再克夫,那豈不是會克北平侯?
眾人聞言,皆望向楚歆羽。
蕭敬炫和楚家兄弟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景王卻覺得道長這句話很有意思,聰明的人隻要稍為想一下,便知道這驅妖的事並不簡單。
楚歆羽自是感受到周圍看過來不同的目光,但她神色未變,依然是很平靜,而袁氏心中自然明白,這一出本來就是她跟玄虛子事前謀劃好的,讓所有人都知道,楚歆羽的命格克兄克母克夫,若是傳到榮國公府,藺老夫人和長公主必定不會要這樣的媳婦。
隻是,玄虛子尾後那句隻怕什麼呢?
袁氏正想問,竹帛已經捧了一個小托盤出來,上麵放著一個香囊。
竹帛麵色淡淡的,將小托盤塞給了楊憐心,楊憐心拿起來細細看了一下,手工的確是出自自己母親的。
楊憐心詫異道:“這香囊的確是我母親的,難怪前幾天看到她在找,原來是落在五表姐這裡。”
玄虛子上前看了兩眼,點頭道:“是了,是啊,正是此物,快將香囊掛回三姑奶奶身上,缺漏的運數自可回歸,纏著她的妖邪之氣也會很快會驅走。”
楊憐心照做,將香囊掛在楚雪脖子上。
話語間,竹帛等人已寫好自己的生辰。
玄虛子將紙人放在之前拿楚歆羽的衣裳燃燒後的炭灰裡,攪了幾下,再按姓名將紙人分派給各人,讓她們放入胸襟內側,然後再讓她們彼此間隔七步站開,楚雪因為香囊掛在身上,似乎安靜了,她由婆子扶著,也在人群裡。
一切就備好後,玄虛子手持桃木劍,步罡踏鬥,在空中揮舞,衣袍翩翩,看著一派道骨仙風。
即使有人之前對他有所懷疑,此刻看到他的動作,心中也不免有幾分肅然。
景王湊近蕭敬炫笑道:“看他的姿勢,還真有幾分道骨。”
蕭敬炫沒應他,眉頭緊銷,目光緊盯著玄虛子的動作。
“故弄玄虛。”楚致彰卻輕哼了一聲。
玄虛子此刻神情肅然,手中的桃木劍看似普通,可在空中揮舞幾下後,劍尖忽然無端起火,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有些看熱鬨膽小的,急急的往一邊躲開。
“還真有兩下。”景王搖著扇道。
“說不定障眼法。”楚致彰一點都不相信這道士的話,說府裡有妖氣,他倒想看看,這道士想說誰是妖。
蕭敬炫和楚致燁神情繃緊,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玄虛子。
玄虛子神色肅穆,燃火的木劍尖從身懷著紙人的近十五人胸前一一劃過,丫鬟,婆子,三夫人,楚佳瑜,楊憐心,竹帛膽子小,當火尖劃過自己時,她心都要跳出來了,腳步往後退了一下,幸好火焰在衣襟裡很快就劃過去,安然無事。
繼而火焰劃到楚佳婷也沒有事,直到經過楚歆羽身前。
來了,所有人都很緊張,心也提了起來,呼吸也不敢大口。
尤其是蕭敬炫和楚致燁,他倆都很清楚,這場鬨劇是衝著什麼人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