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
她雖沒有往下說,可大家都清楚她要表達什麼,若是楚歆羽在明知道兩人八字相衝之下,仍然堅持要嫁進來,顯而易見,如此自私,隻顧自己的人,彆想她日後會與丈夫同甘共苦了。
“再說,玄暉怎麼就非楚五姑娘不娶呢?他如此執著,單單是因為在皇上麵前承諾嗎?他之前不是與傅二姑娘兩情相悅,兩人都快談婚論嫁了,會不會其實是楚五姑娘早就私下糾纏玄暉?不過話又說回來,還是我們太慣著玄暉,若是我們都堅持,他還敢不聽從嗎?”
三太太這些話不但指責楚歆羽是一個不檢點的姑娘,藺宸曜會非她不娶,全是因受她的勾引,還含沙射影的說藺宸曜定力不夠,任性妄為。
藺宸曜聽了這些話,再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興趣,他邁步進去,似笑非笑道:“三嬸說我可以,但祖母和母親麵前,請你彆抺黑楚五姑娘,娶她,是我要遵守自己的承諾,可你有必要在祖母和母親麵前,如此詆毀我未婚妻嗎?”
三太太臉一僵,忙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楚五姑娘還沒進門,就讓老太太和你母親為下聘的事爭吵,若進了門,這個家還不被她翻了天?”
此話可誅心了!
藺宸曜沉下臉,走到藺老夫人身邊,冷然道:“如此看來,是我自己不想自己好了?”
“……”
三太太一時語塞,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來,還是長公主幫她打圓場道:“你三嬸還不是關心你,我們這樣做,是怕將來有個萬一,省的你後悔。”
藺老夫人看著藺宸曜道:“納吉這樣玄而又玄的事,除了弘一大師,祖母誰也不信,你讓人馬上請他到府,也好讓你母親安心。”既然一定要按禮節走,那就用自己信的過的人。
“合過後,萬一兩人八字相衝呢?”三太太問道。
藺老夫人眉頭狠狠的皺了下,不喜三太太的追問,為什麼總喜歡將事情往壞處想,連她都不喜了,何況藺宸曜了,他可沒有藺老夫人的好脾氣,“三嬸就不能往好處去想嗎,你這麼關心我與楚五姑娘八字相衝,莫不你心裡另有打算?”
三太太被他這一嗆,有些心虛,她心裡的確有些盤算,想讓他在老夫人麵前表個態,她相信這也是長公主的意思,自己隻不過替長公主問出口而已,卻沒想到藺宸曜會如此不能自己麵子。
以前他都不是這樣的人,為人雖寡淡了些,可對府裡的長輩是很尊重的,今天怎麼如此不客氣的頂撞長輩?
長公主扯了扯兒子的衣袖,並刮了他一眼,這裡又不是戰場,非要分出高低。
藺老夫人也不想在這問題上打轉,便轉移話題道:“衣裳都臟了,怎麼沒換身衣裳來?”說著,拍了拍藺宸曜衣袖上有的泥土。
“我去捉雁了,回來聽說你們還在為下聘的事各執己見,便匆匆趕來。”說著,藺宸曜從袖中取出張紅色帖兒和大紅緞子卜來,放在桌麵上,“這是楚歆羽的庚帖和弘一大師為我們八字卜的卦,三天後,不管結果如何,將彩禮送去忠毅侯府。”
長公主拿起那張大紅緞子卜,攤開來細細一看,眉頭慚慚的攏了起來,她道:“你是什麼時候請弘一大師卜的吉兆?”弘一大師不是有事離開龍華寺一段時間嗎?難道他為了娶楚歆羽而作假?
“幾天前,我去了一趟龍華寺,弘一大師臨離開前,托主持轉交給我的。”也就是說,弘一大師一早就推算到今天的結果,既然如此,再將庚帖放在祖先案前擺放三天便多此一舉了。
藺宸曜說完這些話,就轉身走了。
剛走了門,晨光走過來,“爺,嫿兒傳來信息,楚五姑娘被戚貴妃傳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