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087 特種兵x家庭少婦1(1 / 2)

要往薑穗上一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沒的。

她是真的不想再回憶。

因為一旦想起, 她真的會因為失去了豪門生活而默默悲傷。

賀金波下葬風波過去之後,整個上北市遭遇了大洗牌的餘韻也漸漸散去。

薑穗又非常愉快地度過了三個月的豪門生活。

有的時候她會想起當初那個陳家輝神神叨叨一眼就看出來她不是賀瑤的事情。

或許正如賀朝所說,每一個世界都會有他們所不知道的也不了的力量。

正如洗心寺的大師在問心大廈超度完亡靈後, 就當場圓寂了。

薑穗能感覺到四周吹向自己溫柔的風,仿佛是一個擁抱。

她看著圓寂了之後四周大師弟子合掌默念經書,仿佛心靈也受到了洗滌。

然後在這三個月又迅速被金錢腐蝕了。

這三個月,賀朝不是賀金波孩子的事情被媒體曝光, 但是卻不妨礙他仍舊是集團事務處理人, 風波過去後大家也不再討論。

他三個月忙裡忙外, 為賀金波之前做下的所有爛事擦屁股, 賠償受害者家庭, 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 和她一起去海島度假,兩個人因為飛機失事涼了。

她當時看著賀朝一張一合的嘴, 耳邊被爆炸聲弄得嗡嗡的什麼也聽不見。

她隻能從他的唇語中分辨出來——

“下個世界見。”

賀朝當時這麼說。

但是薑穗想說, 她還想再過一段時間的豪門富婆生活啊——

“砰砰砰——!”

浴室門外的敲擊聲一下子打斷了薑穗的思路。

本就是老舊的塑鋼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人破門而入。

好在它雖然老舊, 當時仍然承擔起了守護衛生間人的作用, 並沒有被門外的人敲壞。

薑穗洗了把臉,任由臉上的水珠低落在衣服上, 她看著身上穿著的最尋常不過的寬鬆家庭主婦服裝, 最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對著鏡子笑, 慢慢的, 變成了一個有些軟弱,和賀瑤的柔弱完全不同的懦弱笑容。

同樣都是耳根子軟,賀瑤是屬於性格上對外的內向,雖然會對過於壓倒性的強勢而逆來順受, 但是本人的脾氣實際上卻也不小,倔強又執拗。

但是這個屬於家庭主婦的“薑穗”不同,她是打自內心的軟弱,是一個社會上的最不起眼的存在。

她生長在農村,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生活,上有一個性格強勢管控弟妹的大姐,下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屬於一個不上不下最不受人關注的第二孩。

她觀念已經被養成,被這個社會所規訓。

如果不是當初中考成績過於優異,被市重點高中免學費錄取,恐怕她連上高中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命運在她上高中時拐了個彎。

如果她當初堅持,哭著鬨著都要上學,恐怕如今也能上一個不錯的大學,找到一個好的工作,成為自己,而不是彆人的妻子。

高中時,父母將她以10萬的彩禮,許配給了在市裡有個大店麵的賀誌剛,說他家裡父母去世,幾個姐姐都嫁出去了,還有個弟弟常年在不知道哪的犄角旮旯當兵,她一嫁過去就能過上好日子。

她不願意,她的班主任也強烈阻攔,但父母一次次地來學校鬨,說學校拐賣女兒,她漸漸在同學的議論聲中抬不起頭。

她的成績沒好到能上全國top,也沒有好到能讓校領導為她出麵,最終她還是迫於父母的壓力,在19歲的時候嫁給了賀誌剛。

她是個順從、聽話又孝順的女孩。

她從小就聽著女人應當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什麼時間做什麼事。

她就這樣,喪失了第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第二個是她23歲領證的那天晚上。

常年待在家裡乾活的家庭主婦並不知道原來她和賀誌剛根本就沒有領證,在賀誌剛拿走了父母給的戶口本時,她模糊的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

但是她卻不懂。

於是在她的無知與麻木中,她喪失了第二次機會。

她本就是盲婚啞嫁。

賀誌剛在市裡並沒有什麼大店鋪,隻是一個城中村的小超市。

他也不是什麼金龜婿,隻是一個吃喝嫖賭又酗酒的男人。

可以看得出他年輕時相貌是不錯的,眉毛濃密,黑眸明亮,隻是酒色浸透了他的皮囊,濃密的毛發變得粗糙而稀疏,緊致的皮膚變得鬆垮,平坦的小腹凸起,明亮的黑眸變得渾濁。

他比“薑穗”大了14歲,如今在26歲的妻子麵前,他看起來並不像40歲,而像是五十歲的中年人。

“薑穗”見他的姐姐多一點,除了他的三姐心腸軟一些,其餘的姐姐對他都是愛答不理的煩躁態度。

薑穗覺得應當是他的幾個姐姐已經脫離了原生家庭,並不是很想看到他了。

“薑穗”也見過小叔子,就一次。

一個高大的青年,看她時皺著眉,態度還算溫和,濃眉大眼,身姿挺拔。

後來“她”的生活,大多都是柴米油鹽。

“她”這一生,做的最大膽,也是唯一為自己而活的事,就是今夜的自我了斷。

她於父母而言是累贅,於兄弟姐妹而言是一個沒有存在感,性格軟弱的姐姐或妹妹。

她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裡沒有朋友,她昔日的同學都走向了更好的人生。

她沒有孩子,常年被數落不下蛋的雞。

她這短短的一生,到頭來仍舊是一個人。

她在自殺前從貓眼裡,看著賀誌剛喝得滿臉通紅,和對麵的那個風韻猶存的少婦激吻後,一步三回頭的回來。

“薑穗”忽然感覺到惡心,很想吐。

她被惡心得渾身發抖。

這個一輩子都這樣被打壓和內耗的女人,最終選擇乾乾淨淨來,乾乾淨淨走。

她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對於她來說是嶄新的衣服,在這個小小的衛生間裡,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

薑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像是在看著另一個薑穗。

傻姑娘。

賀誌剛不值得,“她”的父母也不值得,這些人通通都不值得“她”去死。

但是沒有人告訴“她”這些,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掙紮。

薑穗閉了閉眼睛,從記憶裡發現。

“她”麵對如此疼痛的死亡,卻沒有絲毫的掙紮,反而是欣慰而安詳。

“她”這些年在家時常年發呆,情緒低落,思考緩慢,記憶力衰退了不少,薑穗能想起來的不多,但是能感知到“她”這段時間已經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狀態了。

就算是麵對著賀誌剛的打罵,都隻是麻木不仁的接受。

“她”……

恐怕患上了抑鬱症。

薑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門外的男人已經不敲門了,破口大罵後發現她一直不開門,也漸漸沒有了聲音。

薑穗將臉上的水珠抹掉,轉身打開了已經不堪重負的衛生間門。

她看到了“記憶中”的賀誌剛。

果然和豬一樣。

肥胖又油膩,仿佛還沒靠近就能聞到那股常年不清洗的中年男人的臭味。

賀誌剛此時正癱在地板上,靠著沙發,臉色通紅,嘴裡還在嚷嚷著罵她的臟話。

聽到了動靜,他抬起頭,表情變得咄咄逼人的猙獰。

“好啊!你膽子肥了!竟敢還不聽我的話!”

賀誌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操起一旁的酒瓶子就往薑穗身上砸,薑穗很輕鬆地躲過。

酒瓶子落在瓷磚地麵上,發出了清脆的破碎聲。

他們住的地方,被人稱為“握手樓”。

意思就是房子因為建得非常密集,基本上都是窗靠著窗,兩棟樓同時打開就可以相互握手。

因此可想而知,這些樓的隔音效果有多差。

薑穗都聽到了不知道是上麵還是下麵傳來了罵聲。

“媽的又吵架!能不能滾出去吵!這棟樓不隻有你們在這裡生活!”

然而沒喝醉的賀誌剛不會理會,喝醉了更不會理會,他隻生氣薑穗竟然躲開了。

他的嘴角還有紅豔豔的紅唇,便搖搖晃晃地就打算朝薑穗撲來,想要抓住她的頭發揍她一頓。

這好像已經成為了賀誌剛的日常。

在外受了氣,喝了酒,去鄰居家打一炮,然後不忿自己的雄風不在,在鄰居王豔的嘲笑聲中歸家,看不過眼揍自己又挫又土氣的妻子一頓。

而以為今天也是如此,能夠出氣的賀誌剛卻感覺到腹部傳來劇痛,整個人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

還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裡隻感覺到痛感神經傳來的劇烈疼痛,脖子又是仿佛被利刃刮到一般傳來了疼痛!

賀誌剛不得不仰起頭,整個人酒都被嚇醒了。

他幾乎是窒息地猛抓自己的脖子,想要將勒著他的繩子掰開,卻發現那不是繩子,是他自己脫下來的外套,此時已經鑲嵌到了他的肉裡,可見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連絕望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唔唔唔亂喊拍地板。

素來逆來順受的懦弱妻子湊到了他耳邊。

“痛嗎?”陰森森的,像是索命的惡鬼。

賀誌剛滿臉通紅說不出來,這不是因為喝酒紅的,而是因為窒息紅的。

女人輕笑了一聲,“真是像亂撲通待宰的豬,就是太臭了,真臟。”

賀誌剛心中漸漸升起了恐懼。

這還是他的那個馴順又膽小忍讓的妻子嗎?!

他隻感覺到害怕和驚恐。

他能感覺到身後的殺氣,薑穗是真的想殺死他!

來自死亡的威脅讓他猛烈地掙紮,但是常年被煙酒色侵蝕的身子根本抵不過成天乾家務活的女人。

還沒等薑穗再嚇一嚇賀誌剛,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她低頭一看,發現賀誌剛嚇尿了。

薑穗:……

薑穗:!

薑穗嫌惡地放開了對方,她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殺了賀誌剛,畢竟現代社會,殺一個人不做好準備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她可不打無準備的仗。

卻沒想到賀誌剛是真的慫,竟然還失禁了。

肥胖的男人癱在自己的尿液裡咳嗽,薑穗後退了幾步,不想臟了自己的腳。

她甩了甩手,又按了按手腕,剛剛有些太用力了,手腕上的傷口變得更痛了一些。

此時稍微緩過神來的賀誌剛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鬼一樣。

他因為被勒狠了,一時間隻能咳嗽,說不出話來。

薑穗要吐了:“你好惡心。”

賀誌剛咳嗽更大聲,他臉一陣青一陣紅,似乎剛想發怒,但是又想到了剛才的事情,又有些瑟縮。

欺軟怕硬的男人。

薑穗憋住氣,轉身去了房間。

賀誌剛在地上越想越沒麵子,他的氣性已經完全被激起來了,剛剛發生的事讓他不敢相信的同時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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