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折騰,兩張折疊桌,三個桌上置物架徹底完工。
現在,就是拉這些東西出去檢驗市場的時候。
畢竟,做出來是一回事,能賣出去變成錢,又是另一回事。
隻顧生產,不管銷售,這是不行的。
三人在板車上,鋪上一層稻草做防護,又鋪了一層棉紗,以免家具被擦花,然後,拿了麻繩固定好,才拉著板車,向著集市過去。
這一路上,徐春生和溫老五都緊張。
當然,最最緊張的,是徐春生。
畢竟以前,他隻是個手藝人,隻管按著主家的要求做家具就行。
可現在,這不光要做,還得要學會賣,這要是賣不出去怎麼辦?
壓力山大啊。
相比之下,溫老五的心理活動,可豐富多了。
他也沒做過生意啊。
以前在鄉下,隻知道下地掙工分。
後來土地下戶後,他也隻知道種種莊稼,平時就喝喝酒,彆的事,一概不管。
雖然女婿開得有店,可人家,也不需要自己去幫著賣東西。
沒想到,來了京城,居然還有機會,跟著去集市賣東西。
徐二龍他們去的,就是城郊邊上的一個集市。
這兒也是一條長長的街,在這兒擺攤賣東西的人不少。
三人推著板車往前走,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停下來。
然後,徐二龍示意兩人,把家具給抬下來。
把家具抬下來,將折疊桌子在地麵上支撐著擺開,又把那三個桌上置物架給擱置在折疊桌上。
這麼一個家具攤子,算是搭建起來。
徐二龍已經賣過這麼久的東西,早就對這一趟流程很熟悉。
可回頭一看,徐春生和溫老五,居然互相聳拉著肩,在後麵幾步的距離,左顧右盼,縮頭縮腦。
“你們怎麼了?”徐二龍問。
溫老五支支唔唔道:“這兒站著,去去來來那麼多人看著,好丟臉。”
徐春生跟著點頭,顯然也有些不能適應這個新身份。
徐二龍幾乎失笑。
其實這種心態,對於這年頭的許多人來說,都有。
畢竟個體戶,在許多人眼中,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這提起當個體戶,在街邊擺攤叫賣,好丟人。
徐二龍暗想,這才哪兒到哪兒?
等到九十年代下崗潮興起的時候,大部分的工人失業,人人都隻能擺攤過日子,那時候,為了混口飯吃,這什麼臉麵不臉麵的,一點也不重要了。
想想貧嘴張大民,人家下崗後,廠裡發他幾百個保溫瓶當工資,不一樣得挨家挨戶的敲門上門推銷?
拉不下麵子,那就等著全家老少喝西北風吧。
徐二龍也隻能給他們一點時間,慢慢來適應。
就象當初的小玲、喻平他們,不一樣都從這樣的心態中過來?
這攤子擺好沒多久,過路的人,來來往往都會看上一眼。
畢竟這寶麗板做出來的桌子,確實色澤亮麗、時尚美觀,在一片灰蒙蒙的環境中,挺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