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做些交換(1 / 2)

女配她一心禮佛 元餘 12921 字 7個月前

夜涼如水, 明月高懸。

溫月聲從高台上下來時,陸家的小廝已經候在了一旁。

“見過郡主。”他快步上前,低聲道:“小的是陸將軍身邊的夏隨。”

邊疆不可無人, 武鬥結束之後,陸庭玉就離開了京城。

如今還留在了京城的陸將軍,則是陸庭玉的弟弟, 陸紅櫻的孿生哥哥陸青淮。

陸青淮這次傷得太重, 原是打算留在京中,將傷勢養好再折返邊疆。

但在入京後,他傷勢驟然加重, 至陸庭玉離京時, 陸青淮已是徹底陷入了昏迷中。

陸庭玉必須得要離開,然陸家目前能夠主事的,隻有陸紅櫻。

陸紅櫻這幾日皆守在陸青淮身邊,宮中的禦醫來了一波又一波, 卻都對陸青淮的狀況束手無策。

陸紅櫻情急之下,想到了周曼娘,便將周曼娘請了過去。

周曼娘仔細看過陸青淮的情況後,懷疑陸青淮是中了毒。

但那毒性詭異,她也是第一次見。

眼下彆無他法, 她隻能摸索著, 根據毒性試著調配了解藥。

但……

夏隨低聲道:“周小姐說,所調配出的解藥中, 含有劇毒。”

光就這幾天內, 周曼娘所寫的解藥方子,便足有高高一摞了。

到他前往校場來找溫月聲前,終是得出了最契合毒性的藥方。

然幾乎是剛寫出來, 周曼娘就發現了不對。

說是解藥,但這得出的藥方,本身就是劇毒之物。

她這份解藥的爭議性太強,以至於溫月聲在趕往了陸府之後,這邊還在爭論。

“……以陸將軍眼下的身體狀況,若服下此藥,隻怕會立刻毒發身亡。”

“可不用這份解藥,王禦醫可有能解此毒的辦法?”

對方沉默了許久後道:“短時間內,很難研製出解毒之法。”

“但若是趁著眼下還有機會,將中毒的部位切掉,阻止毒性蔓延的話,陸將軍或許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跟王禦醫爭論的那人,當下變了臉色。

“陸將軍中毒的部位,乃是他的右腿!如今兩腿都沒了知覺,你的意思是,要將他的兩條腿都斬掉?!”

這話一出,旁邊站著的高泉都是神色巨變。

陸家一門三將,數陸青淮武藝最高。

他十三歲入軍營,十六歲就立下過赫赫戰功,如今不過十七歲,竟要告知他要鋸掉雙腿?

莫說他是個武將,就算是對於尋常人,這也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院內陷入了僵持,許久之後,王禦醫才道:“眼下再不做出決斷,過了今夜後,便是用這等辦法,怕也是保不住陸將軍的性命了。”

聞得此言,陸紅櫻幾乎站不住了。

跟王禦醫爭辯的人,是邊疆的軍醫,也是最了解陸青淮身體狀況的人。

陸青淮從發覺中毒到如今,已過了近兩個月。

靠著軍醫每日裡給他施針,才拖到了如今。

但到陸庭玉離開之前,陸青淮已是徹底陷入昏迷,如他們所言,再不想辦法,陸青淮便要毒發身亡了。

這兩位,一個是宮廷禦醫,從醫數十年,一個邊疆軍醫,隨軍多年,兩個人都擁有極為豐富的經驗。

但軍醫更擅長治傷,對毒了解不深,禦醫想法則偏向於保守,一切都以保住性命為重。

唯有周曼娘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寫出了一份劇毒藥方。

然在這裡,她是插不上話的。

她比不得這二人經驗豐富,所學的醫理,一部分來自於從前家中的醫女,更多的則是自己讀過的醫書。

在周府那段難熬的日子中,周曼娘大概做得最多的,就是每日整理她的醫書手冊,以及照料她在後院中開辟的一小塊藥田。

當年她與陸紅櫻相識,也是因為她上山采草藥,碰巧撞見了受傷的陸紅櫻。

和這二人比起來,她資曆淺,想法跳脫,且用藥太過大膽。

所以對於這份解藥,許多人都是持不讚同的態度。

“離毒性徹底發作,還有多久?”溫月聲進了院中,開口問道。

她的出現,讓周曼娘心中多了些底氣,她緩了口氣,輕聲道:“三日。”

“若按照王禦醫的方法來做的話,切掉陸將軍的雙腿,至少需要兩日做準備。”

斷腿,保命,這兩件事都不容易,所需時間也格外長。

也就是說,認真算下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僅有一日了。

陸紅櫻麵色蒼白,靜坐在了邊上,她放在了腿上的手,不住地發抖。

她和陸青淮是孿生兄妹,陸青淮早她一刻鐘出生。

孿生連心,她此刻連心尖都在發抖和劇烈疼痛。

她想不到從前意氣風發的陸青淮,若醒來後發覺自己雙腿不在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更想不到,如果陸青淮人不在了,她又當如何。

“用藥。”溫月聲冷聲道。

這話一出,院內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王禦醫幾乎是頃刻間變了神色:“郡主,這位周小姐所製的解藥,不光用藥大膽,且製法奇特,未經過任何的驗證,若就這般給陸將軍服用的話……”

也不用等三日之後了,陸青淮怕是立即就能死亡。

陸紅櫻亦是雙目震顫,眼裡含著淚看向了她。

卻聽她道:“斬斷雙腿,可能保證毒素全清?”

周曼娘輕輕搖頭,她聲音很輕:“毒已深種,即便是斬斷雙腿,將軍體內也會留有餘毒。”

餘毒雖不致命,但會讓陸青淮一生都處於極端的痛楚中。

但無論如何,好歹命是保住了。

從陸青淮毒發至今,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然溫月聲卻道:“你所製的解藥給我。”

周曼娘微頓,將一個熟悉的小瓷瓶遞給了溫月聲。

溫月聲接過小瓷瓶,拔開瓶塞,藥味刺鼻,還混合了些微的血腥味。

是一種聞過就不會忘的味道。

她抬步,徑直入了房間內。

“郡主!?”這邊的人皆是神色巨變,回過了神來,皆慌忙跟了進去。

然一入內,看到的卻是溫月聲已經將瓷瓶中的解藥,灌入了陸青淮的口中。

高泉嚇得腿都軟了,險些栽倒在了地上。

滿室死寂中。

溫月聲起身,行至旁邊的銅盆邊上淨手。

那邊陸青淮的身體已經抽搐了起來,她卻冷聲道:“我在昊周使臣的身上,聞到過同樣的味道。”

所有人皆抬眸看向了她。

陸紅櫻滿臉倉皇,麵色近乎白得像紙一般。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溫月聲說,她聞到過這個劇毒解藥的味道。

陸紅櫻神色怔忪,卻見溫月聲那雙冷眸裡沒有任何的情緒。

她道:“四將之一的泰蘭。”

其實味道幾乎很淺,淺到尋常人不注意的話,是根本聞不到的。

但溫月聲殺性太重,對血腥味格外敏感。

武鬥之前,泰蘭根本沒受過傷,身上卻一直帶著這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床上的陸青淮嘔出了黑血,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夜還很漫長。

入了九月,盛陽依舊。

因昊周使臣在京,今歲的秋日狩獵也提前了許久。

皇家狩獵場內的楓葉都未紅,狩獵便開始了。

“……今日陸青淮當真能來?”狩獵還未開始,恒廣王便皺眉問了一句。

渭陽王道:“便是今日不來,月底和親時,他也得到場。”

原因無他。

與昊周和親的人選仍未定下,其他事宜卻幾乎已經落實,包括護送公主至邊疆的將士。

這個人選,當選對邊疆熟悉的,且還是大徽格外重視之人。

與昊周使臣商議過後,定下了陸家兄弟。

但……

陸庭玉還好說,陸青淮重傷未愈,此前武鬥都沒能參加,屆時又如何去送親?

昨日宴上,昊周太子鬱舜聽聞陸青淮此前也同陸庭玉一並入了京的事,便提出今日狩獵場上,想一睹陸青淮之風采。

陸青淮年少成名,十六歲時就能挽弓射箭,於紛亂的戰場上,一箭直取對方將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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