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其罪當誅(二合一)……(1 / 2)

女配她一心禮佛 元餘 15522 字 7個月前

夜晚, 更深露重。

溫月聲踩著秋日冷風回了公主府。

才入得府邸,就見府中燈火搖曳。

從她入門的位置,至偏院之前的靜亭處。

每隔幾步, 就點著一盞明亮的燈火。

燈火下的公主府, 靜謐溫暖,似連蕭瑟的秋風都削弱了幾分。

待她一路行到了靜亭後,更見得亭內燈火通明, 明亮的燈盞映照在了滿池秋水中,似是將天上的星河,都裝點在了湖麵上。

她這些時日忙, 這些燈火全都是周曼娘叫人點的。

今日又特彆一些,薑露那兩百萬兩白銀,溫月聲並沒有要, 她思索之後, 未再勉強, 而是用手裡的錢, 重新經營起了產業。

這些時日所有的產業都逐漸上了軌道, 是以周曼娘才特地安排了一桌盛宴, 預備好好慶賀一番。

除了她們以外,還有陸家兄妹, 薑露。

以及……

章玉麟跟在了溫月聲的身後,同她一並進入了靜亭內,抬眼就看見了廊下站著的那位芝蘭玉樹般的人。

今夜無月,他著一身月白色衣袍, 長身玉立,立於湖岸上。

聽見聲音,抬眸看來。

“晏大人?”穀雨微愣。

夜已經深了,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的公主府內碰見晏陵。

晏陵那雙雲煙霧繞般的眸看了過來,淡聲道:“郡主。”

溫月聲輕頷首。

“郡主回來了。”在他身後,是欣喜的周曼娘、薑露等人。

“快!準備開席。”周曼娘輕聲道,一路領著溫月聲入內。

穀雨解下了溫月聲身上的披風,就看見周曼娘已經將溫月聲帶到了主座之上。

而這桌麵上,滿桌佳肴,因為溫月聲禮佛的緣故,周曼娘便將絕大部分做成了素菜,卻也不完全素,畢竟溫月聲是禮佛,也沒有出家。

溫月聲落座後,周曼娘就有點犯難了。

安排席麵的時候沒想到晏陵會來,而對於這位大人的身份,似乎坐在哪裡好像都不太合適。

在她身邊,薑露輕笑道:“便將晏大人的位置,安排在郡主身邊吧。”

孫明遠死後,她氣色一日勝過了一日,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也在用了周曼娘的膏藥後,逐漸愈合。

如今瞧著明媚嬌豔,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周曼娘看了下,確實也隻有那邊最合適,就未再猶豫。

倒是陸青淮,從坐下之後,就忍不住一直看向那邊。

他實在好奇,這位手段狠戾的權臣,怎麼突然就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他久思不得其解,抬眼看溫月聲又在淨手,就問了句:“郡主今日點兵可還順利?”

旁邊的章玉麟撓了撓頭:“算順利吧,隻殺了幾個人。”

陸青淮:?

待得聽到溫月聲今日砍了忠勤伯的腦袋後,他神色微沉。

但卻也並未太過震驚,許是挨在溫月聲身邊太久了,讓他產生一種溫月聲把誰都砍了都實在是正常的感覺。

隻是……

“忠勤伯勳貴出身,如今郡主拿他在軍中立威,怕是要引起些風波了。”

不過陸青淮倒也沒有太過擔心,大徽重文輕武多年,似他們邊疆軍還好,京裡的軍隊,甚至包括了禁軍在內,都有不少的積弊。

統率的人,更是一些沒有能耐的酒囊飯袋。

就以這些人,如何能夠是昊周幾十萬大軍的對手?

皇帝賜殿前金腰帶,就是要讓溫月聲清除積弊。

是以那些勳貴鬨便鬨,總歸也影響不到溫月聲什麼。

未料到,回答他這一番話的人,竟是晏陵。

這位冷淡疏離的晏大人,連說話的嗓音都是冷漠的。

開口卻道:“正是因此,此事不能隻在權貴中盛傳。”

周圍的人一愣。

陸青淮剛夾的大蝦都來不及吃,就怔愣著抬頭看他。

晏陵那雙眸,卻隻看向了溫月聲:“且不能讓他們掌控先機,毀壞郡主的名聲。”

似今日之事,如若不管,任由那些人肆意發酵。

那麼很容易就會變成溫月聲手段殘暴,殺人如麻。

但實際上被處死的那些將士是出於什麼原因,大家心中都知曉。

晏陵淡聲道:“郡主行的是好事,便不能留惡名。”

他沒說的是,在他的世界裡,便是溫月聲行的是惡事,那他也會讓她留的是好名。

她已處於旋渦之中,不爭,便是被動挨打。

而有些事,她不願做,便由他來做。

“晏大人所言有理。”薑露率先道:“在我們行商之人的眼裡,好事做了,便一定得要讓人知道。”

“我行善,並非是為了聲名,但既然善事已經做了,便沒有捂著任由他人汙蔑之理。”

陸紅櫻道:“可這等事情,要如何能讓人知曉是好事呢?”

晏陵目光幽寂:“薑小姐手裡的產業,可有茶樓、酒樓、書鋪之類?”

薑露幾乎是立刻會意,她輕聲道:“有。”

“此事便交由我來安排,還請晏大人和郡主放心。”

“我還可助薑小姐一力。”晏陵微頓後道:“京中的煙柳人家,樊樓等,皆是我的產業。”

陸青淮:……

他差點沒忍住。

同是在朝為官,晏陵竟然這麼有錢?

那可是樊樓啊。

凡是大徽之人,誰人不知樊樓酒貴。

這酒樓不僅開在了京城,且遍布整個大徽。

而他到了今日才知曉,這竟是晏陵的產業。

還有就是……薑露就罷了,她重新經手這些產業的根本原因,在座之人皆清楚。

他晏陵怎麼也一副為溫月聲辦事的模樣?

溫月聲給他下蠱啦?

“忠勤伯等人的惡行,需告知於天下,而非僅限於軍中,或者是朝中。”晏陵微頓後道:“軍中積弊已久,沉屙痼疾難除。”

“但大徽有識之士眾多,是以聲名,乃是他人投奔郡主,亦或者是投軍的根本。”

席上安靜。

他們對於晏陵這番話,深有感覺。

畢竟他們今日之所以會彙聚在了這個公主府中,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秋夜的風,呼嘯而過。

且聽得風吹樹林,嘩嘩作響。

晏陵話裡的意思,頗有深意。

指代的也並不隻有軍中,而是整個朝堂。

隻大家都是聰明人,未將話落在了明麵上來說,但心底,都多了幾分考量。

宴席結束後,晏陵同溫月聲離開。

一路行來,他都將手懸於腹部之上。

溫月聲聲色淡淡:“晏大人不習慣與他人同席?”

眼前這個人的潔癖,似乎比她的還要嚴重。

她之所以有潔癖,全是因殺人太多,每次動了殺念,亦或者殺過人後,總覺得手上不乾淨。

但他不同。

多人同宴,似乎都會讓他感覺到了不適。

晏陵眼眸微晃,輕聲道:“也並非都不行。”

至少眼前鼻間縈繞的這股冷淡檀香,他便很是意動。

溫月聲隻淡聲道:“穀雨,將曼娘所製的綠色藥瓶,贈一瓶給晏大人。”

“是。”

夜已經深了,藥瓶也是穀雨送出來的。

滌竹將那小藥瓶收了起來,一邊拿眼去看自家主子的臉。

……等了一晚上,就換回了這麼一瓶藥。

這可真是。

然他這一抬眼,就看見晏陵將手放了下來。

滌竹:……

是了,畢竟他家主子連情香都可以硬抗,何時怕過這個?

晏陵站在了冷風中,看著偏院周圍的燈火,逐漸熄滅了下去。

他聽滌竹躍躍欲試地道:“大人,要不咱們也搬過來?”

雖說男女有彆吧,但是陸青淮都能夠住在了公主府上,他們主子如何不行?

晏陵回過神來,淡聲道:“不可。”

他所處的位置不同於陸青淮,不能因為自己急迫地想要靠近,便將她置於險境之中。

他隻看了眼那個綠色的藥瓶,眼眸微垂道:“回府吧。”

回到了晏府後,那瓶藥他也沒有動過,而是將其放在了書房的書案之中,也是平日裡他待得最久的地方。

他一身受過無數的傷,從前身體也曾接近於殘破。

近些年休養得好了些。

但這麼多年來,他也是第一次收到了他人所贈的藥。

晏陵將這個綠色瓷瓶,擺放在了他隻要一抬眼,就能夠瞧見的地方。

幾日後。

溫月聲尚且還在靜亭內打坐,薑露就找了過來。

“郡主。”薑露輕聲道:“葉秋雲說想見您。”

她口中的葉秋雲,便是溫月聲在皇家狩獵場,從梁燦的手中救回來,後來又敲響了登聞鼓,將梁文昊所做之事,告到了皇帝麵前的女子。

她進宮告禦狀時,被打了幾十板子。

溫月聲讓章玉麟保住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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