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守護靈14(2 / 2)

一旁的趙政豪笑:“那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聽到這個好消息,是又高興又擔心,整宿沒睡。”

趙夫人白了趙政豪一眼,又笑著對謝逸年道:“我給你和姚天師也準備了禮物,明後天應該就能送到了。”

姚容問起尋找拐賣兒童基金會的事情。

趙夫人將基金會的事情娓娓道來。

有趙氏集團在後麵支持,有趙夫人親自盯著,基金會的發展十分良性,短短半年時間裡,就幫助三個家庭尋回了他們的孩子。

趙夫人還和姚容道:“我昨天晚上,還夢到希希了。他跟我說,媽媽,我回來找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所以才做了這個夢。”

姚容笑了笑:“也許是因為地府的人看你們一直做善事,看希希是個好孩子,就開了恩。”

趙夫人又摸了摸肚子:“希望是這樣。不管怎麼樣,等孩子出生長大一些,我就帶著孩子一起做慈善。”

趙政豪心情極好,這麼端凝的人,都忍不住開了個玩笑:“她跟我說了這個夢後,把我高興得,我看今晚也不用睡了。”

把大家都逗笑了。

第二天早上,謝逸年就收到了趙夫人寄來的快遞。

趙夫人寄的東西並不貴重,是她自己做的一些糕點,還有她親手織給姚容的圍巾。

給趙夫人寄出保胎符,謝逸年伸了個懶腰,決定放兩天假,在D市附近的景點逛一逛,順便去D市古董市場散散心。

說不定這回運氣好,能碰到什麼有用的古董呢。

他問姚容要不要一起去,姚容拒絕了:“我在那邊容易遇到熟人。”

謝逸年恍然:“那我自己去。反正我就是去看看熱鬨,不買。”

今天不是周末,古董市場的人流量不多。

天邊太陽並不熾熱,沒有幾個人拿傘,但謝逸年跟著姚容出門多了,這會兒也習慣性地帶了把大黑傘。

謝逸年是個外行,看了半天,發現沒有姚女士在旁邊講解,他真是完全兩眼一抹黑。

就在這時,他餘光瞥見青石古道上,一道身穿淺綠色旗袍的女子,撐著一把紅色油紙傘,獨自穿過人流,走入一家古董店裡。

那女子背影極美,身處繁華街道,卻似穿花拂柳,空餘無限遐想。

謝逸年哇了一聲:“那把油紙傘好漂亮。”

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大黑傘,譴責自己:跟在姚女士身邊那麼久了,居然沒想過給姚女士換把好看的傘。

思索片刻,謝逸年也走進那家古董店裡。

他隨意環視一圈,竟在牆上看到了一把紅色油紙傘。

這把油紙傘的樣式,與旗袍女子撐的傘的樣式一模一樣。

老板正在屋裡擦拭器件,瞧見謝逸年站在油紙傘下,他笑嗬嗬上前:“這位客人有眼光。”

“這把油紙傘啊,可是從民國流傳下來的,據說是民國蘇杭地帶最有名的紙傘匠人,花了五年時間製成。”

謝逸年看向老板:“民國流傳下來的?”

“絕對沒錯,這把油紙傘是我從一位客人那裡收來的。那位客人的家族在民國那會兒十分顯赫,隻是現在沒落了,不得不變賣家業。要不然,我也不能收到這麼有紀念價值的東西啊。”

謝逸年撇撇嘴,一點兒也不信老板的忽悠:“你說說多少錢。”

“成本價,五萬。”

謝逸年上下打量老板一眼,突然道:“老板,有些錢不該你賺的,你可彆想著賺。這段時間沒有睡好吧。”

老板賠笑道:“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覺得自己眼花,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一位撐傘的姑娘?那位姑娘撐著紅色油紙傘,穿著淺綠旗袍,特彆漂亮,特彆有氣質?”

老板腦門直冒汗:“這這這……”

“看來我沒猜錯。”謝逸年哥倆好般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您不會還沒發現,那姑娘撐的傘,和這把傘其實長得一模一樣吧。”

老板都要給謝逸年跪了:“我……高人,求求您救救我啊!”

謝逸年托住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你就實話跟我說了吧,這傘多少錢?”

“不要錢,不要錢!隻要您能讓……”老板悄悄瞥一眼那把油紙傘,放輕了聲音,“讓那位能不再纏著我。”

“你當時是多少錢收的?”

“一千塊,一千塊收的!”

謝逸年咧嘴,這老板可真黑心,他走過去掃付款碼,直接給老板轉了一千塊:“我也不讓你虧本,行了,把傘拿給我吧。”

老板苦著臉:“不然您親自去拿?”

謝逸年無語,剛剛開口跟他喊五萬塊錢時,可不見老板膽子這麼小。

但謝逸年也不想糾結這點兒小事,伸手取下油紙傘,入手一陣涼快愜意。

謝逸年眯起眼眸,心情頗好:“行了,那我就走了,對了,你要不要買張驅邪符,它在你店裡呆了那麼多天,總歸是有那麼點影響的。”

老板連連點頭:“要的要的。”

謝逸年摸摸口袋,將驅邪符拍到老板身上:“承蒙惠顧,一千塊。”

老板:“……”

***

“您看這把油紙傘怎麼樣?”彆墅裡,謝逸年對姚容炫耀道。

姚容垂眸掃了眼,微微挑眉:“法器?”

“對,就是法器。我花了一張驅邪符買來的。”謝逸年點頭。

“你好像還順道帶了個麻煩回來。”

謝逸年撓頭一笑:“要不是有這個麻煩,也不能讓我撿了漏啊。”

不過他也不是胡亂買的,能附身在法器上的鬼魂,至少是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沾染過任何怨氣和死氣。

見姚容沒有意見,謝逸年緩緩撐開油紙傘。

傘尖流蘇一轉,一道盈盈嫋嫋的身影出現在客廳裡。

女子看著姚容,麵色凝重:“拜見大人。”

又向謝逸年行禮:“多謝這位少爺。”

姚容端起茶抿了一口:“你今日為何會出現在他麵前?”

女子聲音溫婉:“回大人話,小女蘇幼竹,自從被賣到古董鋪子後,就一直在街道上顯形,希望能吸引來某位天師的注意。”

她不是特意盯上了謝逸年,隻是謝逸年最早發現了她。

謝逸年問:“天師與鬼乃是死對頭,你一旦被天師發現,最好的結局就是被送去投胎。你是想去投胎?”

蘇幼竹搖搖頭,姣好的臉上浮現出幾分黯淡。

但這很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蘇幼竹強打精神,回道:“我……我想尋一人。”

“尋誰?”

謝逸年的腦海裡,已經不由浮現出自己小時候吃過的各種民國愛情洗腦包。能讓女鬼記那麼久的,怕是她的愛人吧。

蘇幼竹輕聲道:“如果大人與少爺不在意,請先允我簡單說一下自己的來曆。”

“我是蘇州人士,出生在1925年。從我祖上起,我們全家都靠做油紙傘來維持生計。我在這方麵的天賦很好,十二歲那年,做出來的油紙傘就比沉浸此道幾十年的父親都要好了。”

“1941年,家中出現變故,父母病逝,家中哥哥戰死在前線,我一個弱女子守不住家裡的產業,被叔叔一家侵占了祖宅,趕了出來。”

“流落街頭時,我被一位叫宋語彤的小姐救了。宋語彤小姐留學海外,出身名門,父親是當時蘇州軍政司司長,她在聽說了我的來曆後,不僅給我提供了容身之所,還為我討回了產業。”

“我想要報答宋語彤小姐,卻知道憑我的能力,根本報答不了她的恩情。後來,聽說宋語彤小姐定親了,我想著,按照蘇杭一帶的風俗,很多女子出嫁,都會做一把大紅色的油紙傘,於是憑儘我畢生工藝,開始日夜為宋語彤小姐製作這把傘。”

但那個年代的時局,動蕩而混亂,蘇幼雙的油紙傘還沒有做完,宋語彤小姐的父兄就出了事,宋家的家產也保不住了。

好在,以宋家的勢力,不可能不提前給家人準備退路。宋語彤有位伯伯在北平做官,宋語彤隻要想辦法趕到北平,就能平安無事。

“我收留了逃出來的宋語彤小姐,還將自己的大半積蓄送給宋語彤小姐。可那把傘,還差一點才能完工,宋語彤小姐說,等蘇州安定一些,她還會再回蘇州,那時再來找我取傘。”

蘇幼竹深深吸了口氣,微笑道:“我就一直在等著她回來。”

“那幾年裡,我的製傘技術越來越好,見宋語彤小姐沒回來,就時不時重新將這把油紙傘返工。”

“一晃,十年過去了,我沒等回宋語彤小姐,還因病過世了。”

“不知為什麼,等我再恢複意識,我就寄身到了我給宋語彤小姐做的這把油紙傘裡。隻是,我不能離開油紙傘十米範圍,直到前段時間被賣去古董店,才能見到比較多的人。”

鬼物的話不能全信,畢竟有個成語叫鬼話連篇。

但有姚容在,鬼想要說謊也不容易。

更何況蘇幼雙身上沒有一絲怨氣和死氣,足以說明她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沒有做過一件惡事。

謝逸年問:“你的執念就是找到宋語彤嗎?”

“是。”蘇幼雙的眼眸裡染上笑意,“我想讓宋語彤小姐看一看這把油紙傘。”

謝逸年提醒蘇幼雙:“算算時間,她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沒關係。宋語彤小姐不是一個會失約的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她耽擱了。這幾十年裡,我總想著,她也許已經沒辦法兌現這個承諾了,那我過去找她,她也不算是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