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海嘯 “我們認識嗎?”“我是你的愛人……(2 / 2)

今朝且渡 芒厘 10655 字 3個月前

宋卿時肯定地頷首,他在等待她的反應。

但沒想到的是,她並沒有繼續裝作不識,也沒有刻意拒絕與他交流地離開,而是輕輕一笑,有些無奈地說:“不好意思,我最近記性不太好,可能是忘記了吧。”

沒有否認,也沒有逃避,隻是坦然接下:你說認識那就認識吧。

甚至就連神色也正常到沒有一絲端倪。

這個反應叫宋卿時接之不及。

他嘲弄似的勾唇,“記性不大好”,這又是什麼新型托詞?

什麼記性能不好到,將一個認識這麼多年的人都忘記?連他都能忘記的話,那她還會記得什麼人嗎?

與他濃重的不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自然:“我們是什麼關係呀?”

三年不見,他竟是不知,她是去修煉拍攝技術,還是去修習的演技。起碼,他是無法從她的麵上找出破綻了。

他啞聲說:“……比較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

這一次,所有人再次沉默。

包括逢夕。

而跟在逢夕身後的小尼仔細凝視他一會兒,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地皺眉。他湊近她耳邊低語:“逢,你們可能真的認識。”

逢夕愣了下,隨後重新抬眸看他,眸光中帶有了探究。

她隻是來這裡簽一份合同,真的這麼巧,會遇到她以前認識的人嗎?

而看著他們親昵的耳語,宋卿時的所有好脾氣終於耗儘。

“阿夭,過來。”他幾乎是氣音。

這一次,這個名字,倒是叫逢夕覺得熟悉了些。隻是她仍不太確定,指著自己遲疑地問:“你是在叫我嗎?”

宋卿時深深地看著她,眸光沉如山霧。

很好,連“阿夭”也不認了。

什麼都不認了。

這裡的人太多,一片又一片地裹著他們,他們是人群中的主角,這時候不管說什麼話都不方便。最終宋卿時提出:“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他頓了下,又擰眉補充:“請你們吃頓飯。”

逢夕其實不需要這頓飯,她已經定好地方,準備帶小尼去嘗一下。他第一次來中國,而這裡有太多的美食可以讓他體驗。

這一趟中國之旅,她會安排得很好,好到讓小尼到時候都不願意離開。

但是在對上他幽深的眸光後,還是稍微猶豫了下。

逢夕答應了。

宋卿時定定看她兩秒,平靜地問:“坐我的車一起去,可以嗎?”

她說:“我們有開車。”

“吃完飯後,我可以再將你們送回來。”

他在隱忍著什麼。

各開各的車不是不行,隻要抵達的是同一個目的地就可以。

但是那就意味著他們需要暫時分開,她又要失蹤在他的視線裡。

……他不敢。

誰能確定,他一定會在目的地等到她。

如果她現在的若無其事都是偽裝,等待會一上車就駛離這裡,那他又該怎麼辦。

他慎之又慎。

總之,不敢讓人離開他的視線分毫。

這是他好不容易,花儘力氣,終於走到她身邊的人。

逢夕猶豫了下。

她原先計劃都已做好,現在的情況儼然是要打破她的計劃。

她偏頭——再次看向小尼。

宋卿時的目光斂下,體內暴虐因子在叫囂,但他隻能通通壓下。

逢夕詢問了下小尼願不願意去,畢竟這是邀請的他們,她無法代替他做決定。

小尼本來就是個很熱情的性格,跟陌生人吃飯對他來說是小事一樁,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他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既然如此,逢夕也就應下,扭頭朝他一笑:“好啊。”

可能這是她的老友,和老友一起吃頓飯並沒有什麼。

宋卿時無聲地握緊手。他看著這一幕,頓了一下,才頷首,示意他們先走。

他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但是她對那個人這樣依賴,連是否要去與他吃飯都要詢問對方的意見,就已經足夠剜爛他的心。

他與電視台的人簡單告彆。不顧他們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神色,與柏助跟上逢夕他們一塊離開。

徒留電視台的人麵麵相覷,雖然疑惑,但是誰都不敢問。

走到門口,要下一個台階時,宋卿時的腳步突然晃了晃,扶住柏助的手幾秒後才站穩。他閉了閉眼,平緩著心緒。

那是受到的衝擊太大,一時間門接受得太猛的不敢置信,隻覺得恍惚。

他問柏助:“是幻覺嗎?”

柏助也隻答:“不是。”

“是夢境嗎?”

“不是……”

他心口淌過一陣溫和的暖流,“所以,是真的吧。”

柏助有些不忍:“是的,是真的。”

得到這個答案,宋卿時安了心,他接著往前走。

一步一步,腳步很定。

回來就好。

宋卿時選了他自己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館。而這一家,從前她也常來,她還很喜歡這裡老板的自釀酒。

柏助沒敢摻和他們的事情,非要在外麵等他們。

於是便隻有他們三人。

小尼坐在逢夕旁邊,宋卿時坐在逢夕對麵。

逢夕打開菜單,很有耐心地給小尼介紹菜品。這些都是地道的北城菜,她在與另一個國家的人介紹時,隱隱有為自家文化感到的驕傲。

她說得興起,兩頰有淡淡的紅,像春櫻的顏色,粉得漂亮。

宋卿時的目光於他們之間門停留,重遇她的驚喜在抵消現在上湧的怒火。

沒想到,見到她時,當真是與自己想象過的一幕彆無二致。

她的身邊,確實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他不認識的、她這幾年裡認識的男人。他們關係很好,很親昵,能談工作,能談生活。

他設想過這一幕,也篤定自己定然會被氣瘋,肯定無法接受。卻在麵對之時,隻能平靜。再氣,也得將氣壓下去。因為現在的情況,到底還是與想象中有所偏差。

等點完菜後,宋卿時的耐心也已耗儘。

逢夕虛心問他:“可以問一下,我們從前是什麼關係嗎?”

宋卿時的目光從落在他們兩個身上,到現在隻落在她一個人身上。冷淡掀唇,平靜陳述:“我是你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