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賀勘的身量極高,腰背……(1 / 2)

妻色氤氳 望煙 9093 字 6個月前

賀勘的身量極高,腰背筆直站在那兒,正將東間的屋門擋了個嚴實。

孟元元心裡掛記秦淑慧,不由翹著腳尖,腦袋一側,透過賀勘肩膀的縫隙看進房內。

一名看著像郎中的老者坐著床邊,並不見秦淑慧的影子,也沒有她的說話聲。

“我,”她往後退開一步,對上一直盯著自己的賀勘,“有事出去了一趟。淑慧她怎麼了?”

“出去?一夜未歸?”賀勘並不回她,反而連問她兩聲。

主子在屋裡說話,下人們識趣兒的退出屋去,等在院中聽候吩咐。

“一會兒我跟你說,”孟元元不覺蹙了下眉,心中掛記小姑,“讓我先進去看看淑慧。”

她繞過賀勘,想要從他身旁剩餘的那點地方擠進房去。

仿佛是察覺到她的意圖,賀勘當即伸手,攥上了她的小臂。他是用了些力道的,孟元元的眉頭更擰緊了幾分。

“公子想做什麼?”她不由有些氣,澄澈的聲音幾分發急。

過往,他不都是不在意她嗎?做什麼,去哪裡從不管她,甚至乾脆將她丟在紅河縣……

瞧著她微紅的眼眶,賀勘手勁兒稍鬆,可仍舊盯著她的眼睛。

“嫂,嫂嫂。”臥房內,女子虛弱的聲音傳出來,是秦淑慧。

孟元元再不管彆的,拿手推開了賀勘的阻攔,抽回自己的手,直接越過他進了臥房。

原處,賀勘的手還擎在那兒,手心殘餘著剛才掌握的觸感。俊臉不由一沉,唇角抿直。

果然,她是聽不進他的話,一顆心思從來就是不安分的。

進去後的孟元元可沒有功夫揣摩賀勘心思,心裡全是對秦淑慧的擔憂。她輕著步子到了床邊,這才見到躺在那兒的小姑娘。

這一看可嚇了一跳,前日裡還很有精神的姑娘,如今病懨懨的平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更是無神。看著,很是難受的樣子。

郎中正在為秦淑慧看診,孟元元等在一旁,雙手不禁捏緊。

等郎中結束,帶著小學徒去了正間,她才到了人身旁:“淑慧,你這是怎麼了?”

“嫂,呃嘔……”秦淑慧甫一開口,身體內的不適便翻湧而來,本就瘦小的身子直接勾起,像一枚蝦子。

秀巧趕忙送上唾盂,極力掩著臉上嫌棄。

秦淑慧隻是乾嘔,肚子早在昨夜裡吐了個乾乾淨淨。

“吃,吃壞肚子了。”小姑娘有氣無力,好像也厭煩自己這具不爭氣的身體。

孟元元點點頭,取來溫熱的濕帕子,幫著人擦臉:“那就好,等郎中開服藥,早些吃下。”

秦淑慧闔了下眼皮當做答應,她很聽孟元元的話,如今信賴的嫂嫂就在身邊,下意識有了安定感。

看著人靜下來,孟元元這才起身,重新回到正間。

剛才她看賀勘的樣子,就知道秦淑慧不是簡單的吃壞肚子,說不定隻是他拿來穩定秦淑慧的輕話而已。

正間,賀勘還在,人站在桌旁,正看著手裡郎中留下的藥方。

孟元元下意識揉揉剛才被賀勘抓過的手腕,而後輕步走到他身後:“我去了南城,探望一位長輩。昨日下雪,江上沒有渡船回來,留在了長輩家裡。”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半張藥方,她瞪大雙眼,不禁倒吸一口氣,身上一陣發涼。

那藥方上明明白白寫著秦淑慧並不是吃壞肚子,而是中毒。她才一日不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賀勘將孟元元的話一字字聽完,並不說什麼。隻是手裡藥方往桌上一擱,修長的食指在上麵點了兩下。

“昨晚,慧姑娘都吃了什麼?”他問,掃了眼站在門邊吳媽。

吳媽嚇得一哆嗦,不由咽了口口水,出口的話頓頓卡卡:“都是從廚房拿回來的,有兩樣清炒小菜,一道三彩羹,再就是一盤紅燒鹿肉。”

這的確是昨晚廚房做的菜肴,不少人也吃過。

“還有呢?”賀勘問,聲調清冷。

明明看著是個溫潤的公子,偏得身上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吳媽苦著臉,拚命在腦海裡搜刮著,越想越混亂:“想起來了,慧姑娘吃了明月樓的蜂蜜倭瓜餅。”

“倭瓜餅?”賀勘。

“倭瓜餅!”孟元元。

兩人異口同聲,話音落時,相互對視了一眼。

“是我讓人買回來的。”孟元元開口,昨日她去郜家,想著秦淑慧在屋裡悶,於是讓竹丫抽空去買倭瓜餅。

倭瓜是從南洋傳進來的一種瓜,軟甜可口,加上糯米粉與蜂蜜做成餅,內裡包著紅豆餡,很是美味。紅河縣沒有這種點心,她才想買回來給秦淑慧嘗嘗。

可怎麼昨晚偏偏廚房做了鹿肉,這兩種東西一起吃下,會讓人腹部脹痛,呈現中毒症狀。

原因到了這裡,好像是弄清楚了。

看賀勘的樣子,孟元元想他也一定知道這兩種食物相克,畢竟他博覽群書,學識了得。

賀勘揮揮手,吳媽和秀巧全都退出屋去,正間裡隻剩下他與孟元元。

“藥好了沒有?我去給淑慧服下。”孟元元也想出去,知道了是什麼原因就好,左右秦淑慧是又要受些罪。

她才走出兩步,一道聲音將她叫住。

“元娘。”

孟元元停步回頭,賀勘還站在桌旁,手指也依舊壓著那張藥方。

他俊美的臉上,兩道長眉往中間擰著,眼中沉著一股說不出的清冷:“你何時能聽進彆人的話?”

“什麼?”孟元元一時沒明白他話中意思。當然,也許她去想,也不一定能想出。

一聲輕歎自賀勘唇邊歎出,道:“且不提你自作主張隨意出府,不說去哪兒,做什麼。就說夜間不歸,你可還知女子聲譽?”

“聲譽”二字,像一記悶錘敲在孟元元頭上,恍惚著似是看到了一年半前,紅河縣她與他的那場荒唐。

是了,他一直都認為她是不在意聲譽的女子,一年多前是,現在仍然沒有改變。哪怕她是真的回不來,住在可靠的長輩家裡,還托了人回來傳信兒。

沒用的,在他心中,不安分的她是那樣的根深蒂固。

賀勘見她不說話,好似在在聽他的話,又好似沒有:“昨晚,淑慧不是因為等你,不會多吃那倭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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