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孟元元喘息著,嘴角輕輕……(1 / 2)

妻色氤氳 望煙 10948 字 6個月前

不遠處, 遊廊下走過一串仆從,個個手中端著托盤,開始準備年夜。

湖邊的棧道上, 兩個人影站在燈柱下, 隔著湖麵, 便是賀勘的書房,隱隱一盞燈火。

“怎麼說的?”孟元元心中陡然生出緊張。

“什麼記錄也沒有, ”賀勘搖搖頭, 將賀滁的信拿出來, 交到她的手中, “隻記著出海時的日期。”

孟元元打開信來看,借著頭頂燈籠的光線, 逐字逐行看完。正如賀勘所言, 隻有出海日期,旁的什麼都沒寫。

總覺得說不出的奇怪,她之前可聽古先生提過一些, 說父親的船毀了,有可能是官家所為, 牽扯到官家,不管是真是假, 總會提兩筆不是嗎?而上回在清荷觀,諸先生更是與她明言,在市舶使有關於父親的記錄, 雖然是十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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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紙上的三個字,孟元元再次陷入停頓。想寫是一回事,能寫得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她是知道有和離一說,可世人對女子總是嚴苛,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真正夫妻和離的,她未親眼見過,當然,女子被休倒是常有。

是以,這和離書如何寫就難倒她。且自古來,不論是女方有過錯的休妻書,還是雙方和諧分開的放妻書,都是由男子一方來寫。

孟元元坐在桌前良久,字跡乾透,也沒再下筆。

如此看,還是要去找賀勘才行,儘管他應當不想見她。

“孟娘子,”吳媽在正間喚了聲,對著虛掩的西間瞄了眼,“藍夫人來了,探望慧姑娘。”

孟元元道了聲知道,遂擱下筆,將麵前那張紙抓起來揉皺,塞進了袖口中。

迎出正屋,才下台階,便見著一名衣著華貴的夫人走下垂花門。

來了賀府一段日子,這是孟元元第一次見到賀家的夫人,邊上的銀嬤嬤她倒是認得,正半彎著腰好生扶著藍夫人。

藍夫人一進來,也是一眼看見正屋門外站立的女子,素衣清爽,瞧著簡簡單單的。臉兒生得甚是好看,白皙嬌美,再看那腰,柔柔細巧,一把子就能捏過來。

“夫人。”孟元元上來,淺淺彎腰一福。

藍夫人笑笑,整個人罩在鬥篷下,虛虛抬抬手,往屋裡看去:“慧姑娘怎麼樣了?”

孟元元抬臉,嘴角得體的微微一翹:“需要養養,她本就身子弱,一番折騰受了好些的磋磨。”

“聽著就讓人心疼,”藍夫人歎了聲,便抬步往屋裡走,“以後可注意著些。

“十七。”少女聲音清淺,如山間暖泉緩緩流淌。

藍夫人點頭,不由感慨一聲:“真是好年紀。”

兩人一問一答的客套了幾句,順便提及老太爺的壽辰,希望秦淑慧好起來,屆時一般同齡的姑娘可以一起玩耍。

“秦家兩老走了,這樣的事沒辦法,生老病死,”藍夫人抿了口茶,垂下眼簾盯著茶湯,“以後,你們安心住下就好。”

茶氣氤氳,孟元元看不清藍夫人的神情,可這話的意思,明白是讓她。們住下。

“夫人掛心,”她語氣一頓,垂眸看著眼前的地磚,“我不會在府中待太久。”

“什麼?”藍夫人一臉驚訝,手裡捧著茶盞,盯著麵前女子皺了下眉,“你,是不是怪我將你安排在這兒?”

孟元元搖頭:“不是。”

“元娘,你不知道管製一個家得廢多少心思。當初你們過來的倉促,難免有些地方顧不上,不是刻意冷落你,其實我心裡一直記掛著的。”藍夫人輕歎一聲,隨後把茶盞往小幾上一擱,“這趟過來,也是想安排下,問你何時搬去大公子院中。”

搬去賀勘院中?孟元元一怔。

藍夫人見她不說話,接著又道:“咱家中規矩多,你和大公子到底,是在紅河縣成親。你想想,家中老太爺、老爺那邊,還有族裡的各個長輩,都得知曉罷?一來二去的都是花功夫。畢竟當初大公子是一人回來,都不知道他曾娶過妻。”

一番話下來,孟元元心中琢磨著。擺出這麼多理由,最終無非還是不認她,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至於說什麼讓她搬去賀勘院子,不管是不是藍夫人的試探,但是有一點很明確,搬過去的她,同樣沒有名分。

“夫人,”孟元元看去軟塌,淡淡一笑,“公子事忙,亦要準備明年春闈,元娘不宜過去打攪。淑慧與我一起慣了,我在這邊照顧她罷。”

去什麼賀勘院中?攀什麼士族高門?她連賀大公子的院門朝南還是朝北,都不想知道。

清清淡淡的一聲拒絕,是藍夫人沒想到的。高牆內各色的事兒見多了,她原以為麵前的孟,元元會梨花帶雨,扮做柔弱博同情,畢竟人是真長了一張楚楚可憐的模樣,男人們最喜歡的那種。

隻是不知這聲拒絕,到底是不是真?

“這樣,”藍夫人貌似低眉思忖,須臾抬頭,道,“我與大公子提過此事,若不然你去問問他,到底是你倆的事。”

事情做到這兒也就行了,左右就是試探罷了。如此看著,似乎這一對兒小夫妻並不和諧,提及對方時的眼神就能看出。

藍夫人離開了輕雲苑,坐了這會子功夫,那盞茶還是滿滿的,並不見淺。

東間有了動靜。

孟元元進去,就看見秦淑慧醒來。

“嫂嫂,剛剛誰來了?”小姑娘想撐著起身,奈何身上沒有力氣。

孟元元過去,幫著將人扶起,後塞了個頭枕去給秦淑慧靠背:“藍夫人,過來看看你。讓你快好起來,還有老太爺壽宴要去呢。”

“壽宴?”秦淑慧皺皺眉,有些不安道,“若不能好起來,是不是就錯過了?”

聽著人話語中的淡淡緊張,孟元元笑道:“你是吃壞肚子,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說起這次吃壞東西導致的中毒,她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偏偏就是這麼巧,吃了鹿肉和倭瓜,院兒裡三個伺候的人,都疏忽了嗎?還有後麵,鬨的動靜如此大,直接將隱藏的她給推了出來,所有人知道了賀勘當初在紅河縣娶的妻子。

秦家是普通人家,不說多富貴,但也吃穿不愁。從小的環境不同,今日她也算見識到了藍夫人,秦淑慧以後能否學會高門中的那一套生存之道,孟元元有些不確定。秦老太臨終時的話語猶在耳邊,緊攥她的手,將秦淑慧交托,她點頭應下,老人才閉了眼睛。

“淑慧,”孟元元站去人身後,手裡捏著一柄桃木梳,“你喜歡賀家嗎?”

秦淑慧揚起臉,眼中似乎有些迷茫:“可是,我們沒有彆的地方可去,二哥在這裡。”

孟元元抓上一縷發絲,幫著梳理:“要是嫂嫂離開,一年後來接你,好不好?”

“你去哪兒?”秦淑慧緊張起來,轉身的時候扯疼了頭發,皺了一張小臉兒,“嫂嫂你彆走。”

一雙小手抓上孟元元的手腕,手中梳子差點兒掉落。

要走的,她還有一件事要做,一定要走。

冬夜漫長而冰冷,高懸的燈籠一直延伸到遊廊儘頭,將這方道路映亮。

賀勘一整個白天都在外麵,入夜才回到府中。老太爺有意的栽培,寄希望於這個長孫有一番作為,所以除了明年的春闈,也會安排些彆的事情讓他去做。

後麵隔著兩步遠,興安腳已經累得提不起來,餓急了的他揉揉肚子,隻覺得脊梁和肚皮已經貼到了一塊兒。

他也是跟著跑了一天,從城外回來,又馬不停蹄的去了碼頭,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反觀前麵的主子,依舊步伐有力,好像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公子為何找珊瑚?是給老太爺的壽禮?”興安快步跟上,今兒去碼頭,他聽見賀勘與那船主打聽珊瑚的事兒,“要不明日小的去萬寶銀樓瞧瞧,那裡該有上等的好貨。”

賀勘看著前路,冷風扯著他的袍角,鞋履上沾著霜塵:“我找的,萬寶銀樓不一定有。”

興安點點頭,心道也是:“公子找什麼樣的?”

“火紅的珊瑚樹,”賀勘道聲,麵上無波,“很大。”

很大的珊瑚樹?興安想象不出來。他是見過珊瑚的,基本就是首飾想嵌的那點兒,本來這東西就難得,十分金貴,要是樹一樣的珊瑚,不就是稀世奇珍?

風搖晃著頭頂的燈籠,同時隱約帶來了幾聲琴音。

“有人彈琴,”興安耳朵尖,然後四下張望確定方向,“聽著像是輕雲苑那邊傳來的。”

賀勘駐足,他同樣聽到了,是五弦阮。琴聲清靈,好似汩汩而出的泉水,淙淙流淌,於這樣的冬夜,添了幾分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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