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歸渡 25(1 / 2)

霧失玫瑰 芒厘 9983 字 3個月前

家裡人都不知道,桓欽比桓錦認識周拂瀾還要早,幾年前他們就已經相識。

一次朋友的宴會,他正好過來寧城,桓欽還帶著他一起去玩了下。

桓錦自然也在。不過她有她的好友圈,沒怎麼注意她哥這邊。

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家人,在看見桓錦時,桓欽自然而然的指著遠處的她給周拂瀾介紹:“那就是我妹。”

周拂瀾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那時候桓錦在和朋友們說話,手裡隨意地拎著杯酒,紅唇輕輕勾著,鬆弛又愜意。一條修身的長裙,裙擺繁複曳地,托著一位高貴的公主。不知聽見朋友在說什麼,她微低頭在笑。

出於一個有妹妹的哥哥的自我修養,桓欽謹慎地樹起提防,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可不能有什麼心思。”

周拂瀾斂住目光,隨意道:“不會。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的?”

“嗯,沒有興趣。”

他興致索然,和桓欽去了另一邊。

桓欽也放下心來,重新恢複熱情。

而他們口中的桓錦對此渾然不覺。

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沒有興趣,到頭來住進他家,趕都趕不走。清晨五點,他們在桓錦的房間門口撞見。

真是好一個沒有興趣。

周拂瀾低低笑了聲。他沒撒謊,也不是陽奉陰違。那時候一掃而過,隻是一眼,他確實沒什麼興趣。

但後來在酒吧遇見,他一眼便認出來了人,上挑的桃花眼中起了點興味。

她們興致盎然,他淡淡提著唇,倒也沒抗拒地配合著。

打了一晚上交道,後來桓錦提出要帶他走,周拂瀾半推半就地跟了上去。就在她後麵試圖阻止這個場麵的他的人被他抬手攔下。

興趣這種東西,是漸濃的。

直到今天,被桓欽算賬算到了門口。

周拂瀾著的是件寬鬆版的墨色襯衫,不是職業裝的那種嚴謹修身,更添不羈與狂肆。很難撐起來的風格,偏偏格外適合他,在他身上看不出半點違和。

天之驕子,上帝的寵兒,又是那樣的身家背景,這位隻怕從出生起便如太陽般耀眼。不論是這種休閒型還是正裝,他都能將適配的風格切換自如。那種傲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也不知道自己家是怎麼將他給招來的。

隻是,動作之間,他領口的鬆垮處隱約現出了些痕跡。

桓欽皺眉,看不下去地彆開眼。

“抱歉,我也沒想到。”說是抱歉,可這語氣聽起來實在沒什麼誠意。周拂瀾笑了聲,裝作對他的意見毫無所覺,“以後都是一家人,多多關照。”

桓欽冷笑。誰跟他是一家人?

小人!

他拂袖而去,氣憤不減。

周拂瀾依舊淡然,隻往後邊那道門看了眼。

……

桓錦起床時便發現他正和父親相談甚歡。

她有些疑惑,往他們身邊一坐,可他們聊的已經是工作。工作有什麼值得聊得這麼開心的?

阿姨給她端來杯溫水,她一邊捧著喝一邊聽了會兒,便覺無趣地離開。

殊不知,在她到來前,桓父剛關心過他們現在的狀況。他並沒有那麼不在乎女兒的感情問題。

而周拂瀾很自如地給奉上一杯茶,輕描淡寫揭過:“我跟小錦隻是有點小矛盾沒解決,您彆擔心。”

他很堅定他們是兩情相悅,堅定到能打消所有人的懷疑。

如此,桓父也就放了心,任由他們去折騰。不怪他信任,而是周拂瀾那氣度,往那一坐,就很難讓人不相信。

桓錦喝著水,忽然聽見她爸對他說,待會哪家伯父要來,讓他跟自己一塊去招待。

她動作一頓,微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爸。

這是真將他當做女婿對待了麼?還要帶著他去待客?

偏偏周拂瀾並不知道分寸為何物,很順暢地應下。如同新姑爺要跟著老丈人一起出門一般。

她握著杯子的手在收緊。桌底下,悄悄拉了一下他,試圖提醒他適可而止。

這位伯父是父親很敬重的一位大哥,照著這個趨勢再這麼見下去,他們已經可以當場宣布婚事了。

周拂瀾輕揚眉,看向她的神情閒適。

從他的眼神中便能讀出:拒絕是什麼?他要跟著未來嶽父去見客。

她拉著他袖子的指尖逐漸捏緊。但是捏得再緊都無用。

/

這兩日在傅宅,賀明漓跟在傅清聿身後認了不少人。

乖乖改口的模樣看得他心口都泛軟。

他的親朋,她從著他的稱呼。

想了很多年的場景,其實莫過於這樣一個具象化的畫麵。

他的親人,也成了她的親人。那種關係上的親密感會令人著迷。

不過他們隻在傅宅住了一晚。

次日白天忙完,夜裡他們就乘著夜色回了清溧灣。雖說沒什麼事需要忙了,但沒有再多住一晚,還是顯得有幾分著急。

原因是什麼,賀明漓心裡明鏡一般。

由著他去麵對封宜的疑惑與挽留。

——著急離開,不過是因為看似十分光風霽月的傅公子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光風霽月罷了。

封宜和傅清聿說著話,傅襄同倒是讓阿姨將她這兩天比較喜歡吃的一道醬鴨給拿了一些。

和以往給她留下的仍心有餘悸的嚴厲形象不同,傅襄同對她反而還好,除夕夜給她包的紅包最大。

賀明漓想起商議婚事時封宜提起過的一件她已經不記得的往事——傅襄同板著臉彎腰給她遞著小餅乾。很難想象,反差感太強。

像是對家中小女兒,那種由心的疼愛。

賀明漓彎著眼,甜甜道:“謝謝爸爸。”

傅襄同表情不變,背著手點點頭。

他給的紅包還是少了,回頭讓秘書再打點過去。

封宜瞥他一眼就能知道,他心裡肯定是樂開了花。

她都難以想象,要是以後兒子兒媳生個孫女,老傅得寵成什麼樣。怕是能天天讓她騎在頭上,馱著她玩。

她沒拆傅襄同的台,隻叮囑著傅清聿明天去賀家的注意事項。

他們已經給備了禮。今年是第一年,禮數一定不容有失。

等車子駛離,賀明漓看向他,有幾分故意地問:“老公,怎麼不多在家裡住一晚呢?”

他淡淡掃過來,“你說呢?”

她說:“我不知道呀。”

他提了提唇,“誰叫某人昨晚咬得那麼緊?我實在不忍心讓某人再那麼緊張,索性放你一馬。”

咬得有多緊,直觀反映著某人的緊張程度。

戰況一度停滯不前,他的額間皆是細汗。整場戰役的時間被迫拉長。

昨晚確實是給她練夠了。加上在家裡確實有諸多不便,索性還是回清溧灣。

賀明漓從來不知道文字還可以這麼黃。她怒視著他,目光染透了不可置信,一直從臉頰熱到了脖子根,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