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他這麼一問,顧芳鬱反射性的點點頭,爾後又想起自己如今已經休學回國,又搖了搖頭。
“這點頭和搖頭是什麼意思?”
穀翰遠惡聲惡氣的插嘴道:“她讀不讀書和你有什麼關係?”
多管閒事的老頭子!
假惺惺的在回憶他媽嗎?
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又如何能夠經不起風言風語,拋棄媽媽離開另娶呢?
如果不是他,他又怎麼會做了十六年的私生子,忍受彆人嘲笑了他十年。
在他十歲之前,彆人嘲笑他,他的反抗隻會讓彆人下手更狠。
可是十歲之後,誰若敢提起他沒爸爸的話,即使滿頭是包,他也會先把彆人揍得滿地找牙!
他以為,在媽媽死後把他接回穀家,讓他當起了富二代,他就會很感激他嗎?
什麼迫不得已,不過是為了他的始亂終棄找借口而已。
“翰遠!”穀老爺子拉下臉,“我在和芳芳說話,不要隨便插嘴!”
爾後轉向顧芳鬱的時候已經滿臉笑容:“這孩子生性倔強,讓你吃苦了吧?”
表演得好像一個慈父一般!
穀翰遠隻覺得胸口窒息,推了手中的飯碗,拉起顧芳鬱的手:“我們吃飽了!”
毫不猶豫的就朝門口走去。
氣氛頓時變得很僵。
顧芳鬱沒有想到穀翰遠竟然敢當眾挑釁穀大叔的威言,一時十分為難。
如果這時候她敢開口幫穀大叔說話,依穀翰遠的性格,她一定會有苦頭吃的。
可是…
這個穀翰遠真的很沒有禮貌!
她剛要開口,穀老爺子已經緩緩的站了起來,“翰遠,吃完飯再走!”
為何她聽起來那聲音似乎包含著尚不知從何說起的千言萬語,穀老爺子的心中,似乎真的十分在乎穀翰遠。
不知道他們父子的感情怎麼會弄到這樣糟糕的地步?
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站立不動的林嫻,她是穀翰遠的媽媽嗎?
為什麼兩父子在飯桌上較勁,她卻一聲不吭不站出來說句話呢?
好像穀翰遠進門之後就從未和她開口說過話。
這像是一個正常的家庭嗎?
“我已經吃飽了!”穀翰遠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拉著她走到了門口,她被拉得腳步踉蹌,忍不住抱怨:“穀翰遠,你不知道痛,我會痛!”
穀翰遠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抓住她的手似乎猶豫了一下,卻馬上抓得更緊。
顧芳鬱感覺手都快要被他扭斷了。
穀翰遠突然就像隻被激怒的獸一般,一把將顧芳鬱攔腰扛起,幾步跨出大門,將她一把扔向早候在外麵的軍車上。
顧芳鬱被摔得頭暈眼花。
這樣的感覺即使不是第一次了,可還是一樣的糟糕。
這個穀翰遠簡直就沒有人性!
她終於忍不住大聲罵了出來:“穀翰遠,你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這個人真的是有病!
她再和他多待一秒,她一定會瘋掉的,一定會!
掙紮著爬起來推開車門,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兒!無論怎麼樣,隻要走到一個沒有穀翰遠的地方就好!
她一路小跑,朝著記憶中來時的路一直跑下去,路上有什麼她根本就看不見,隻覺得視線模糊,一種想要極力逃跑的欲望主宰著她,她要離開…
穀翰遠眯著眼睛看著她離開,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已經在他的手掌心中,還能逃到哪裡去?
難道她不知道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注定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嗎?
竟然還想要逃跑…
狹長的鳳眸如同深海般幽深不明,緊繃的下巴冷漠張狂,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沉吟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
跑累了,直到再也跑不動了,顧芳鬱才終於停了下來,穿著高跟鞋的腳很酸,很痛,可是比起心口中窒息的酸楚,她甚至連腳被磨破皮了都沒感覺。
這兒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安安靜靜的,四周沒有一個人。
她站的地方是一座假山的涼亭中,鬱鬱蔥蔥的開了好多的花,她就這樣站在一片花海中間,緩緩的蹲了下來,待她發覺之時,淚已經落滿襟。
她哭了。
像是要將這些天來所受的委屈都一一哭訴出來,她躲在這沒有人的角落,不顧任何形像的放聲大哭,淚就像失去了控製一般,拚命的往外湧。
為什麼?
穀翰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是一個人,是一個女孩子,在家裡有父母姐弟疼愛,在學校裡麵有老師同學讚美,憑什麼他穀翰遠能對她出言侮辱,動手打她,甚至差點要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