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姐姐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繼續說著,“不落…夏家的政治勢力太大了,翰遠如果不想給穀氏集團豎立一個強敵,與他們聯姻就是最好的結果。再說你們是姐妹…你的肚子裡麵又有翰遠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姐姐也不可能會為難你…”
她重重的跌坐下去,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原以為不會痛的,原以為她對這個曾經隻有幾麵之緣的人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巨大的空茫痛楚還是迎麵而來。
他是在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勸她做他兒子的小老婆?
她想笑,仰天大笑,她還想哭,放聲慟哭,但是,她發不出聲音,既笑不出也哭不出。
“芳芳,名分算不了什麼,你隻要牢牢抓住他的心,等不落…夏家落敗,你還有可能再當上穀夫人,你不要再做一些無謂的堅持…”
那串音浪一陣陣的傳進她耳朵,她越來越無力,舉世蒼茫,竟隻有她一人踽踽獨行。
她曾以為獲得的那一點點餘溫,可以讓她緊緊抓住,但原來…原來竟是讓她陷入無底深淵前最後的光亮。
“芳芳,你聽到了沒有?”
“是不是像你當初一樣?”她終於找回了聲音,卻低沉沙啞的像個老嫗。“等待我爸落敗的機會,然後借機想要奪走印喚晴?她值得你這麼戀戀不忘麼?”
他的臉孔變得煞白,粗喘一聲,最後,勉強地開口,“她…她…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你曾經,也是這麼想的嗎?”
他一窒,麵孔一陣青一陣白。
她的蒼涼感更甚。“你是不是早就巴望著我爸死,巴望著我們夏家家破人亡?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連穀翰遠的親生婁藝霜都可以拋棄?”
明明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明明她該是脆弱而彷徨的,可是她的眼神,卻像是能夠直透彆人的內心,讓人連躲避都不能。
“你…你怎麼這麼說話!”他微惱。
她揮了揮手,聲音更形清冷蕭瑟。“我先走了!我很累了。”
“顧芳鬱…”
她撇過頭,不想再理睬他。
“顧芳鬱,你好好想一想。”
顧芳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個接一個的浪潮打來,她再堅強,也是滿身的創傷,沒想到她原以為該是最親的人,也是逼迫她最深的人。
她護住自己的孩子,輕聲低語:“寶寶,是不是隻有離開,才是對所有人都很好?你爸爸…他要娶彆的女人了…”
室內一片靜寂,沒有人回複她。
…
又是一個深夜,她睡得香甜,作了一個美夢。
她在一片碧海藍天之中,天際藍得沒有一絲雜質,海麵也是一片湛藍,她駕駛著白色帆船,悠遊在天地之間。
海豚輕躍出海麵,追逐著帆船,一擺尾,激起的浪花潑在她身上,她格格的笑了起來。
突然,海麵橫生風浪,一片烏雲密布,大海嘯自地心而來,從深海中竄出一個怪物,張開大嘴要吞吃她…
她尖叫,但聲音卻梗在喉頭怎麼也發不出來,一個龐然大物重重的壓著她,她快窒息了,死在冰冷的海水中…
她倏地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發現有一個人睜大宛若野獸般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
她翻身起床,闃黑中,兩人的視線緊緊相纏,借著微弱的光線,她慢慢辨清他的樣子。
多日不見的翎悅臣宛若困獸,眼神淩亂,臉上的表情陰鬱得可怕。
他看來不太好,看來與穀翰遠之間的權力鬥爭並不輕鬆,而他像從戰場上歸來,一身的暴戾陰沉,隱約有硝煙的味道,他的暴躁壓抑比上一次見麵時更甚。
雖說她的心情也不好,但她也不敢輕易再惹火此時的他。
他不知道在她的床前站了多久,既然他也明目張膽的
出現,那李媽…
“翎悅臣,李媽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翎悅臣一步步的走近她:“芳芳,跟我走!”
“翎悅臣,你乾什麼?”她喝道,用力推開他。
他挑眉,即便在黑暗中,她也能準確的感到他細微的動作。“我嫉妒你,我已經一星期沒睡覺了。”
她沒有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護住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