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挽回、想拯救、想把殘渣收拾起來拚湊完整,然而,在他無情的口光逼視下,她隻能痛恨著自己的渺小與無能。
眼中溢滿淚水,她的眼睛仍然直視著他的目光。
“你讓人感到害怕。”這句話說得無力,她是真的絕望了。
穀翰遠冷哼,轉過頭去,不再麵對她的眸。
顧芳鬱在心底沉重的歎息,用儘全身力氣拾起頭,看著他的背影。
“放過我吧。”她輕聲說道。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要求什麼!”這—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進出,他冷靜得不可思議,隻是一雙眼睛銳利得嚇人。
顧芳鬱深深閉上雙眼,唇邊漾起一抹苦笑。
“放我離開吧,你得到的夠多了吧?已經如你所願,你得到了我的心,這難道還不夠嗎?”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穀翰遠憤怒地瞪著她。為了另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她可以與他決裂得這麼徹底?
她從來沒想過他的感受嗎?
隻是顧著自私的維護著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愛她,他何必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如果不是愛著她,他又何必讓自己這麼痛苦?
顧芳鬱!在心底傷痛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定要讓他陷入萬劫不複嗎?
收起眼中的傷痛,他的眸又變得冰冷殘酷。既然她不要他的愛,那就承受他的恨吧!
“得到你是必然的,最終的目的,是要你身心全麵的馴服。”殘忍的一句話,明明知道她無法負荷,他卻已經不管不顧。
“你這個惡魔!”她怒吼。莫問祺說對了,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他所給的一切溫存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最終的目的,卻是為了傷害她。
“這話你已經說過不隻—次,如果要罵我,最好換句新鮮些的。”他冷笑。
“我受夠了!受夠了在你的暴力之下委曲求全,受夠了一次又一次陪你演著你自以為浪漫的虛偽戲碼。不管你要把我怎麼樣,我都不會再忍受你這個暴君!要嘛就殺了我,否則就放我走!”她逼他作出選擇。
“這選擇你無權提出。”他走近她,握緊她的雙肩,強迫她麵對他,“彆忘了你的身分,我是你的債主,也是你肚中孩子的父親。除了我,在這裡你不能依附
任何人。”
她茫然流著淚,眼神冷漠空洞。
“那就…把我賣了吧。”她自嘲地一笑,“如果能夠換回來我不曾遇見過你,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夠了!
該死心了!
他從來沒有為她婁藝霜的死懺悔過,他還是那個穀翰遠,那個惡魔穀翰遠!
“你竟然敢後悔遇見我!!”他厲聲問:“你怎麼敢這樣想?”
為什麼她這麼絕情?他想愛她,想照顧她,想要她成
為他的唯一!而她卻寧願他放棄她,鄙棄成為他的愛人?
為什麼!?
無意識的目光緩緩轉向他,凝聚在那張俊美的、蘊藏著怒氣的臉上。
淚水滑過唇,流進口中,鹹鹹澀澀,刺激著她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靈。
“因為…你是個魔鬼!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的,而我不願意陪在你的身邊,跟你一起墮落。”她深深的閉上眼睛。
會這樣傷心,是因為她的心裡早已接納了他。
垂在頸上的戒指仍是溫暖的,隨著他搖晃著她虛弱的身體而蕩超,摩擦著她敏感的肌膚。
耶誕夜白雪下的溫柔動情,也同時在她的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渾身無力,想要伸手去攥緊戒指,那幾乎是她一直以來唯一力量的源泉,隻是…果然是一個美夢而已。
她該慶幸這是一枚鑽石戒指,讓她的美夢能被永恒地保存在那一刻透明的戒指裡,不會破碎,不會消失,讓她可以永遠在記憶中保留著那—夜的美麗。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要為此付出代價!”他真的生氣了!在她麵前,第一次失控的爆發了他的怒氣。
她閉上限睛,無言地承受。
“要殺了我是嗎?動手吧。以你今天的權勢地位,殺死一個像我這樣沒身分、沒力量的女人,很容易的吧?”她悲哀地笑著,等待著他的裁決。
惹怒他會有的後果,她早就想過。
穀翰遠瞪著她,“我不會成全你的!想死,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