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你還嫌棄上了?”薛宴驚一挑眉。

“她、她說話了!”膽小些的鬼族慌張道。

“我聽見了,”另一名鬼族無奈道,“快來幫我按住她!”

薛宴驚躺在砧板上,目之所及,見一人皮燈罩、人骨板凳,不再遲疑,一個鯉魚打挺,起跳、奪刀一氣嗬成,轉瞬間刀俎和魚肉易位,她把鬼族按住,一刀將其釘在了砧板上:“其實我也不愛吃鬼,但是偶爾也可以試試。”

“你、你……啊!”鬼族一聲痛呼,薛宴驚手起刀落,在它的小腿上割下一塊泛著黑氣的肉塊。

鬼族痛得嚎叫不斷,薛宴驚抬手就把這塊肉扔進一旁咕嘟咕嘟的鍋子裡,指揮另一個嚇傻了的鬼族:“待煮熟了給我盛上來。”

鑒於她手中挾持著一位人質,不,鬼質,膽小鬼族隻好照做,待那塊肉煮熟,冒出一陣惡臭氣息後,將其裝盤,撒上鹽、蔥花、薑絲等物,為她呈上。見薛宴驚眼神不善,還退回去用蘿卜給她雕了朵花,擺在盤邊,希望她滿意。

薛宴驚盯了盯盤中菜肴,實在沒有勇氣下口,乾脆用刀尖指向膽小鬼族:“你來吃!”

不料對方竟哭天搶地道:“強迫同類相食,是何等喪儘天良!”

砧板上的鬼族也高聲喝道:“士可殺,不可辱!”

“你們倒是學了不少凡人的文化,”薛宴驚抬手摸上鬼族的胸口,扯下一條人手形狀的吊墜,“可惜卻還是學不會把人當人看。”

兩名鬼族緊張地盯著她手裡的吊墜,這是用來遮蔽邪氣、讓它們隱藏行蹤的,薛宴驚笑了笑:“緊張什麼?這東西我有的是。”

她抬手抖出一隻儲物袋,手心一翻,將敞口向下傾倒,抖落了一地的吊墜,形狀千奇百怪,有人手、人腳、心肝、肚腸,還有些彆出心裁的,是用了人臉上的痦子、麵皰作為外形,也不知是何寓意。

鬼族怔了怔,一陣密密麻麻的懼意順著脊骨漫延開來,那一瞬間,它大概終於理解了凡人麵對森森白骨時的恐懼感。

它的視線劃過她的臉頰和她腰間長劍,忽地啞聲問道:“淩清秋!你是薛宴驚?”

“你認得我?”

“……聽說過。”

“聽說過?”薛宴驚笑了起來,“想不到我在鬼族也略有薄名。”

“你殺了我們不少同族。”殺戮過後,還很囂張地在當地留下過名姓。

“順手的事。”薛宴驚謙遜道。

“……”

“好了,你們也該上路了。”薛宴驚指尖彈出一朵火花,十年間,她已經能夠將業火逼出體外,雖然隻有小小的一朵,但足以燒儘眼前鬼族。

在鬼族哀嚎聲中,“食夢草”也燃燒殆儘,薛宴驚發現自己躺在馬府的床鋪上,支起身子坐起來,掂了掂裝滿紀念品的儲物袋,給自己斟了杯清茶。

窗外月色正好,薛宴驚踱步而出,馬家上下無一入眠,正在緊張地等待,聽聞事情已經解決,鬆了口氣

。又聽說事端的根由乃是那盆食夢草,不免懊悔起來:“前些日子碰到個遊方道士沿街叫賣,原本想著這是稀罕玩意兒,便給孩子買了一盆,卻不想反而害了我那孩兒!”

方源皺了眉:“那不是真正的食夢草,鬼族吞噬凡間之心始終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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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驚安撫:“放心,待我炒製一份生肌的丹藥,先內服,然後每隔七日敷上一貼,不出三月,腿骨上當可重新生出血肉。”

方源側目,十年前師妹還堅持那叫“鐵鍋煉丹”,如今已經乾脆用“炒製”來形容了。

馬家人聽了,自是欣喜不已,連連道謝。

薛宴驚於此道已是熟手,十年間又用心研習了不少丹藥相關典籍,此時取出鍋鏟,顛勺、翻炒駕輕就熟,得心應手,把馬家人眼睛都要看直了。

甚至成品的味道都好了不少,至少那孩子服下後未做出嘔吐之狀。

方源倚著門框,看著小師妹收拾藥箱、清洗鍋鏟,微微一笑。

十年來,她的所有成長,他們這些師兄師姐都看在眼裡,看著她一點一滴地沉浸到如今的生活裡去。

十年前,她尚有一種好似隨時會抽身離開的疏離感,如今那種感覺已然徹底消弭不見。

薛宴驚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些注意事項,才收起藥箱和師兄一道離開了馬府。

二人又在凡界逛了幾日,去周邊城鎮打聽了叫賣食夢草的道士下落,一無所獲,也不知他到底往哪個方向去了。薛宴驚傳信給師門上報個中情況,又和方源一道采購了些木料,為二師兄的出關做準備。

回到玄天宗潛龍殿交任務時,恰遇到一名執事拿著一封信件正在訓徒弟:“這個可不能貼到懸賞榜上!”

“為什麼?”徒弟摸不著頭腦,指著那光芒燦燦的信紙,“一座城池憑空消失了,可不是小事,我特地給它鍍了光,貼在懸賞榜正中,等著領任務者加急處理,有何不對?”

“這等事不是零散弟子能解決的,要立刻上報宗門,雖然上麵應該已經收到不止一封邸報了,”執事手中,那信紙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玄天宗主峰而去,“自有魔、修聯盟派人前去處理。”

“是,”徒弟躬身道,“弟子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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