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中有多少人走上了這條路?”
“不知道。”
“不知道?”少女詫異,“你沒有確保他們不辜負你的心意?”
“舉手之勞,算得了什麼心意?”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說不想嫁人,就是隨口抱怨一句。”
“那就先收著,等你
遇到不是隨口抱怨的人時,再幫我轉交給她們。”
“……好。囍[]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躺在床邊小榻上,和薛宴驚一起抬頭望著屋頂,沒話找話道:“這水漬一節一節的,像隻蜈蚣。”
“是嗎?”薛宴驚隨口應答,“我倒覺得像根糖葫蘆。”
話音剛落,空中響起“嘭嘭”兩聲,兩件東西從虛空處浮現,徑直落向床鋪,薛宴驚眼疾手快,一把將少女推開。
再定睛一看,她的床上落了一根紅豔豔的糖葫蘆,少女躺過的小榻上則爬著一隻外表可怖的多節蜈蚣。
“我懂了,”在少女驚愕的眼神中,薛宴驚頓悟,“是水漬,我們看它像什麼,它就會幻化出什麼!”
怪不得那些小孩子身邊的東西都那麼可愛那麼富有創意,讓薛宴驚險些以為是這隻鬼物轉了性子,原來那是孩童用自己的美好的想象力構建出的事物。
小孩子想要會奔跑的木馬,想要鬥不壞的蛐蛐,才有了那些不合常理的古怪玩意兒。薛宴驚剛剛想到的就是普通的糖葫蘆,此時這一串紅豔豔躺在她手裡,便是山楂做成,與街上小販叫賣的無異。
至於那想象出大灰狼和鬼怪的孩子,大概是睡前剛剛經曆了爹娘的恐嚇。
“竟是這樣?”少女抬頭看向水漬,若有所悟,“是了,正值春天,村人們整日在地裡忙碌,回家後一沾枕頭就入睡,除了小孩子,誰還有空閒盯著一塊水漬胡亂幻想?”
她一拍腦門,不顧屋外大雨,匆匆跑了出去。
薛宴驚望著屋頂,原因找到了,村民們也可安枕了,隻是該如何揪出背後作祟的鬼物,她還沒有什麼頭緒。
第二日起床時,薛宴驚繞著村子轉了一圈,隻見目之所及,人人都是滿麵春風,笑得合不攏嘴,有人還捧著一隻金錠子不住摩挲著,愛不釋手。
薛宴驚心下生出個猜想,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找到昨夜那少女問起:“大家這是怎麼了?”
少女麵上也是喜氣洋洋:“昨晚在仙師您那裡聽了真相,我就匆匆回去轉告爹娘,讓他們盯著屋頂看,不管那水漬是什麼樣子的,都強行把它想成是貨真價實的金銀珠寶,沒想到竟然成了!剛剛起床時便告訴了眾鄰裡,大家都拿到了一錠金子!”
“……”你可真是個天才。這智慧、這舉一反二的能耐,不去修仙實在可惜了。
薛宴驚感歎間,有個年輕人匆匆跑來,口中叫道:“不好了,我剛剛在村頭看到個怪物!”
“又是想象出的怪物嗎?”
“好像是真正的鬼怪,嘴裡哭喊著什麼要破產了,不在這個破村子裡待了,還說人間實在是個傷心地,他要回鬼蜮,然後卷成一陣黑煙跑掉了!”年輕人驚魂未定,“真是嚇死我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
“哎喲,那法子怎麼不好用了?”忽有村人拍著大腿喊道。
眾人紛紛進屋一試,發現果然不管盯著水漬幻想些什麼,都已經毫無反應了。
有人顯得很失望,也有人勸解道:“得了,咱每戶一隻金錠子,足夠了,本就是意外之財,也彆貪多。”
“是這個道理。”
隻有那撞見鬼怪的年輕人兀自惦記著:“那跑出去的黑煙到底是什麼啊?”
一旁的薛宴驚倒是聽明白了,一時陷入沉默。
還能是什麼?那鬼族被你們折騰得破了產,哭著跑了唄。
這倒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平心而論,用水漬來害人,這法子實在很有創意,隻是那鬼族怕是沒想到,這術法先是淪為了小孩子的玩具,又變成了成人的斂財工具。
薛宴驚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不該去追趕那鬼族。
她離開了百裡村,每飛過幾座城,便見有城池正興建土木,她記得來時還不曾見人動工,險些以為是太平許久的人間又生戰亂,在匆忙趕建防禦工事,便連忙收了飛劍,問詢起附近百姓:“老丈,敢問這是在建什麼?”
“給真仙建廟宇。”
“什麼?給誰建廟宇?”薛宴驚不過在小村莊裡耽擱了八、九日,此時卻覺得自己已經落後了八、九年。
“姑娘莫非還沒聽說過琅嬛仙君?咱們九州諸位凡間帝王都去琅嬛殿拜見了仙人,仙君說哪國給他興建廟宇,他定會佑哪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老人解釋道,“各地得了上諭,正緊急征夫動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