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目光你來我往,是大理寺少卿,太長寺少卿還是光祿寺少卿?
“對!少卿!”皇帝捋了捋胡子。
“但不是你以為的那幾個部門少卿。朕要為你單設一個禦馬監,由你親自主管你爹這次送來的這五百駿馬,一百馬駒。”
“什麼?”
有那麼一瞬的靜默後,四周已是爆笑聲起。
就連先前繃緊的太子長公主等人也都大大鬆了口氣。
就說嘛,皇上怎會糊塗至此。怎會讓個塞王之子手掌大權。原來,隻是個禦馬的!果然,笑話到底還是個笑話!這才對啊!
少卿如何?隻是個名頭。四品如何?隻是好聽。金多如何?名聲難聽啊!可不是權利巨大?在馬場範圍,都能一言九鼎呢!可不是手下眾多?全都是鏟馬屎的!
一時間,多少人都憋不住,笑出了聲來。當然,也有唏噓的。
比如榮安。
前世朱承熠是否去管過馬她不太記得了。
隻不過今生,她卻是見識到了現皇帝的……可以說是厲害,可以是精明,也可以說是得寸進尺,還得了便宜賣著乖。
燕安王送來的馬,交給他兒子管,哪裡不對?燕安王再不滿也沒法說什麼。你可以說是打臉,是笑話,可畢竟也封了四品,單設了部門,直屬聖上,一人之下,這又是何等的看重!
朱承熠這個馬倌做好了,是皇上英明,是他本人適合,丟的還是他朱承熠的臉。他做不好,燕安王勢必要幫他善後。但凡那些馬出了事,燕安王還得賠馬過來……而朱承熠既然被推上了這個位置,又何愁今後的燕北地不得自動自主自覺開始填充戰馬缺口?
皇帝,高啊!
皇帝不管對朱承熠有多少信任,都是不願也不會將他放到重要職務的。可不給官職又不行,明顯皇帝已經苦惱多日。此刻一切迎刃而解。這似重非重,似打臉又似抬舉的職務扔出去,所有難題都是燕安王父子的,他便隻需冷眼旁觀便行。
當然對皇帝來說,還是試探。
麵對這尷尬職務,丟人之名,是真忠還是假意,總能看出一二端倪的。
榮安低哼一聲。
皇帝,行為舉止都顯露著大氣,可其行又何嘗不是處處透露之心胸狹隘?
且世人皆知,早先朱承熠因為給馬下巴豆還誤了他爹的大事。顯然,他並不適合這個職務。可皇帝未給商量之機,便站在他的立場上自顧自當眾開了口……
金口玉言,朱承熠能拒?
果然,人生處處是舞台,時時有考驗,常常看演技啊……
朱承熠並未直接點頭,那種過頭的忠,太假。
他也不曾立馬搖頭,直接駁了皇帝,太打臉。
“這……這……”
他隻是尷尬著,毫不遮掩地顯露他的難為和失望。
事實,也就這樣的表現和表情,才是最安全的。至少看上去更真實。
皇帝對朱承熠的態度是滿意的,露出一個大笑臉的同時大概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些,一邊解釋一邊給些適當的甜頭和權利。
“原本朕打算讓你這禦馬監從屬苑馬司的。但考慮到你好自由,便為你單設了一衙門。朕對你,還是寄予厚望的。你隻需每隔五日來跟朕稟告一次事務便成,既不用每日上下朝,也不用每日按時上下衙。朕可是為你費了心了。考慮到你在燕安地習慣了馳騁的自由,實在不想拘著你,這才想到了這麼個適合你的職務。
此外,朕會給你個出入宮的令牌,免去你的進出麻煩。權利朕都放給你,你的禦馬監由你負責,你想一想,給朕一個方案。
地方的話,便在南苑圍場吧。那裡地方大,你去瞧一眼,劃塊水草適合之地。此外朕還可以許你特權,將來準你隨時隨地可以進入圍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