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昊確實丟臉了。
當朱永泰的隊伍已經滿人時,他這邊才五人。而這五人,還全是有姻親或利益關係的。
於是,剩下之人都是順位進入到了他的隊伍之中。
憋屈!
他更感受到了羞辱。
父皇用這樣選定隊伍的方式,分明是在羞辱他。
恨啊!
……
隊伍組好之後,便是兩隊各自的磨合時間。
太子和泰王分彆領了一隊人往相反方向去了。
眾人也開始了在馬場範圍的自由活動。
包括姑娘們在內的所有人都可以選一匹喜歡的馬,在禦馬監侍衛的引導下,散步溜達。
榮安與長寧,常茹菲一道去換了騎馬裝和靴。
陶雲恐高,顏飛卿身子不好,兩人便隻在草場散步喂羊喂兔子玩。
姑娘們多是看熱鬨,很少有選擇騎馬的。
所以她三人一出來,很是亮眼。
常茹菲一如既往一身紅色,殷紅裙裾隨風飄飛,襯得她明豔動人。
長寧則是一身燕安地騎裝,豔麗的寶藍色,帶著外域風格的刺繡加上大幅的滾邊,幾個小辮一晃,充滿了異域風情,吸睛極了。
相對下,榮安是最低調的。她是怕極了中秋那日被圍追堵截,也是一心真想參加圍獵,所以她的騎裝除了方便上下馬的馬麵裙,基本與男子們的騎裝相差無二了。
簡單,乾練且實用。
黑色,束袖,收腰,鹿皮靴,沒有多餘的配飾,就連刺繡也隻在裙麵和領口有象征性的簡單裝飾。發型也沒像常茹菲那般迎風而舞或如長寧那樣特立獨行的俏麗吸睛,她隻是全部挽起擰成髻牢牢盤在頭頂。
她以為這樣的裝束,便不會引人注目了。
可她這一身黑色勁裝,走路帶風,氣勢不凡,才是真正叫人移不開眼。尤其那漂亮的翻身上馬姿態,更隻叫人覺其英姿颯爽,挪不開眼。
三人出行,一下就成了最亮眼的存在。
在一眾羨慕嫉妒的眼神裡,三人退走了侍衛,自己結伴同行。
三人中,是久居北地的長寧騎術最好,常茹菲七歲就有了自己的小馬,因而騎術也不錯。所以說起來,榮安是三人中騎術最差的。
榮安尚未適應新馬,所以長寧負責牽了她的馬帶著走,倒也安全。
三人的目的一致,就是想努力獲得參與圍獵的資格。
長寧按著早先朱承熠的告知,前往了附近練馬的越障處。
榮安很悲哀。
她和馬的親和力未到,她的手也生得很,連跑都跑不起,哪裡能越障。
三人中就隻長寧勉強帶馬跳了兩障。常茹菲雖沒能成功,也大概知道了要領。
於是長寧提議,還是先練騎馬。與馬熟悉起來後,再試著去掌控。
三人選定了不遠處的小丘陵騎馬爬坡。
很快,榮安便不讓長寧再牽著她的馬,她已經能如家中一般控製身下馬兒,順利且平穩跑了一圈。
在山丘高坡時,長寧眼尖,慫恿了常茹菲,手指一點。“咱們去那邊好不好?”
常茹菲一聲應下。
兩人便拉韁而往。
榮安順眼一瞧,長寧手指處,正是朱承熠他們練球之處。
“臭長寧!你故意往這兒來的!還故意支開了侍衛!”就是帶她來接近她哥了。這要是過去了,眾目睽睽,無疑又是一堆人要對她起哄。
榮安這廂才剛一開口,那邊長寧與常茹菲已經快馬衝下。榮安磨著牙,隻得追去。
“你昨日偏要我與我同住一院也是故意的是不是?”若不是她纏著要在彆院留一個房間,榮安就不會一人獨居一院。若院中還有彆的姑娘,朱承熠又怎敢徑直去與她說話?怎麼看,這對兄妹都像是有預謀。
“你追到我,我便告訴你!”長寧回頭笑。“追人不易。你也嘗嘗這滋味,才知早些勒馬,對你對他對大家都好!”
榮安哪裡追得上,頓時被甩下了一截。
她這還是第一次在無拘無束的環境下騎行呢。
而身下的馬也大概是散養慣了,不像家中馬聽話,她手上韁繩上使的勁兒得雙倍才能讓馬兒按要求行進。
呼哧呼哧追了幾息,卻是離那兩個嬉笑的身影越發遠了。
而遠處,一眾青年明顯已經瞧見了從小山丘上俯衝而下,招搖的她們三人,一齊揮手起哄。
榮安隱隱聽到,那幫公子正慫恿朱承熠上前迎人。尚且離了百丈遠,榮安已覺雙頰紅了起來。
所以,她是在奔向他嗎?
她突然不喜這種感覺。
這種,被算計,被控製,被牽著走的感覺。
這不就是她今生醒來後一直想要擺脫的?
那此刻這算什麼?
這麼一想後,她強行拉扯韁繩,強行調轉方向,強行拉轉馬頭偏去了另一個方向。
這樣才對!
無垠草場,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她不需要彆人來規劃!
她身下的馬兒似乎也與她親和了起來,跑得越發輕盈快速。
風馳電掣,縱橫天地間。
這樣天高海闊任鳥飛的感覺,完全就不是在家裡的小打小鬨可以相提並論的。
榮安身上,久違的通體舒暢,渾身都有用不完勁兒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邊,朱承熠正被眾人取笑。他也不由暗暗歎氣,這個人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讓她將自己包裹得那般嚴實?怎麼都不願走出來?
她就那麼害怕被固定,被束縛嗎?
可這天下,從來都沒有絕對的自在!
眾人隻見虞榮安黑衣白馬,馳騁在藍天碧草之中,如同一幅畫般美好。
身後眾人嘖嘖稱讚,朱承熠低哼勾指到嘴邊,吹出一聲哨來。
……